「是有點恐怖。」
「但是你還是想了她一整晚。」
「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現在回去,馬上打電話給姨丈,你就會明白姨丈有多享受潑辣女人的生活。」
齊勳傻得愣在椅子上,任由李裔推著他離開酒吧。
「不會的,老爸不會唬弄我的,女人是真的很恐怖,他一定會答應離婚的,因為他已經苦了這麼多年……」他傻呼呼的直念著。
「你真是你爸的傻兒子,趕快打電話回去問問就知道。」
腦子嗡嗡作響,李裔說過的話不斷重複播放。
我看姨丈分明是沉溺在這種激情的生活中,口口聲聲說慘無人道,其實他比誰都還要享受你母親、我阿姨的暴虐……「怎麼可能,荒謬。」喝了酒他感到有些昏沉,但是思緒卻益發的清晰。
「喂!」拿起話筒,他撥了通對方付費的國際電話。
「喂,兒子,我是老爸,你打來正好,你媽她又在欺凌我了,她把我……」齊勳把電話從耳上挪移出些許距離,叨念著,「怎麼又是鐵扇公主的戲碼?」
「兒子,女人實在太恐怖了,你一定要小心,要不然就會落入跟老爸一樣的悲慘人生,所以……」還真能講,他老爸怎麼這麼會告狀?一拿起電話就滔滔不絕。
齊勳腦子一轉,果真回了句,「那你趕快跟老媽離婚吧!我支持你——」電話彼端有著漫長的寧靜……「喂,喂?」齊勳喊著,「喂,老爸?」
「啥,你打電話給我幹嗎?」齊老爹打著哈哈。
「我說你跟老媽離婚好了,反正她這輩子沒燒過一次飯,一下廚就火燒房子,平常又以凌虐你為樂,我看你不如跟她離婚好了。」
「這、這怎麼行……」齊老爹支吾著。
「老爸,說老實話,你不會是沉溺、享受老媽的凌虐吧?」
「嘿嘿……也不是啦!嘿嘿……」
「不要光是傻笑,現在在說正經事,你不是老說女人的野蠻跟任性是與生俱來的,跟男人的好色一個德行,既然這樣,你怎麼還不照子放亮些,趕快簽字離婚恢復單身?」
「是沒錯,可是你不覺得不野蠻的女人就不可愛了,也就稱不上女人了。」
「我管她是不是女人,你簽不簽字離婚?」他急著問。
「不、不、不,我好端端的幹嗎離婚?」
「爸那你跟我告誡過的事情難道都是幌子?」齊勳大受打擊。
「不是幌子,只是吐吐苦水嘛!其實你媽也不錯啦!豐富了我的人生,說來這真是一種生活情趣。」齊老爹笑得傻呼呼的。
「爸……」他恍惚的喚著。他被騙了,他被他老爸騙了。
「你媽又在咆哮了,不跟你聊了,把飯店看好知道沒?」齊老爹就這麼掛上電話。
從小到大,他一直深信女人是危險的動物族群,對於女人他向來是敬畏有加,即便成年後恐女症痊癒不少,他卻仍是排斥著戀愛甚至是婚姻,全都是因為老爸告訴他女人有多不能招惹。
就連遇到茵茵,他都寧可把甜點擺在第一位,將女人撇在最後面,害得他現在失魂落魄的,都搞不清楚自己害哪門子的相思病,這全都是老爸害的……「怎麼,大受打擊啦?」剛把車停進飯店停車場的李裔推開宿舍的門,就看見齊勳優瞪著電話。
「你來做什麼?」他趕緊把電話掛掉。
「不能來呀!表哥我陪你去喝酒談心,天都要亮了,我幹嗎還千里迢迢開車回家,反正都來飯店了,不如在你這兒小睡一下,待會好上班。」李裔脫著衣裳上床去,「好歹我也是飯店的高階員工,睡一下員工宿舍,小老闆應該不會這麼小氣的不允許吧?」
齊勳沒吭聲,因為他的心還在震盪。
女人究竟是什麼動物?可愛還是不可愛?那自己對茵茵到底又是什麼心態?愛還是不愛……「你還不睡?」這傢伙精神真好,一整晚都不用睡。
「我睡不著。」天都見了怎麼睡?況且他過去的人生開始崩塌,怎還睡得著?
「傻孩子,有時候老爸老媽還是會晃點你的,不用太在意。」
「表哥,我昨天竟然看著茵茵的臉,就想把她當成點心一口吃了。」他悶悶的說。
李裔悶笑在心底,「那你吃了沒?」
「怎麼可能,她是女人耶,我可以跟在她身邊做甜點這麼久,已經是最大極限了,怎麼還敢吃了她?」
「我說,小子,你是喜歡茵茵的。」
「少亂說,你當你是喬太守啊?」
「會不會是喬太守我不知道,但是你喜歡茵茵我是肯定的,要不你下次吃她一口看看,是不是想要吃她更多口,如果是,那麼恭喜,你真的是被愛情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睡你的大頭覺啦!」
「唉,姨丈唬弄你這麼多年,你不想報復他一下嗎?」
「怎麼報復?」
「追個馬子刺激他一下,他亂說一通,害你把女人視為毒蛇猛獸這麼久,他自己卻享受軟玉溫香多年,這怎麼能平衡?」
「我也這麼想,這老爸陣前叛逃,理當處死。」
「去追個女人,把過去沒有享受到的甜蜜一次補回來,就茵茵好了,還可以吃甜點,一舉兩得。不過別忘了挑個好時機跟她說,你就是十多年前偷吃她奶茶慕斯的齊勳。」
「嗯,一舉兩得……」齊勳說完咚的一聲,人就倒在床沿。
「喝醉了還這麼會撐,看來打擊真大,可憐的表弟喔!」李裔撥開掛在床沿的腦袋,讓那傢伙睡地板去吸取精華,他逕自背過身,在床上安睡。
吁吁——
「馬克,你來啦。」
「茵茵在嗎?」聽說她今天休假,昏睡一個早上的齊勳也請了假,連忙殺到戀香點心茶坊,一見許斐茵劈頭就問。「在烘焙室忙著。」
晃進了烘焙室,只見她賣力搓揉著麵團,工作台上鍋碗瓢盆一字排開,看來是大工程。
他瞅了她老半天,心裡直納悶。我愛她?真的愛她?反覆的問了幾回,卻還是沒個確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