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為什麼?」白喜夢轉回眸光訝問。
「他真的很疼你。」
「我也很疼他啊。」
張麗姿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如果說有一天,你們兩人在一起的話,我想我一定不會驚訝的。」
「那怎麼可能?」
「不要把話說死,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 *** ***
「喜夢,你來找黑塵嗎?他剛被叫到教授的研究室,要你先在這裡等他一下。」
「好。」白喜夢走進教室,裡面只有孟雅在。
「要不要吃壽司?這是我自己做的哦。」孟雅拿來一隻保鮮盒,打開盒蓋,遞過去給她,「黑塵他很喜歡吃我做的壽司哦。」
「是正嗎?我嘗嘗。」她拈起一塊,咬了一口,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真的很好吃。學姊,你很喜歡做菜呀?」
孟雅唇邊盪開一抹淺笑,「對呀,前天我們助教生日,我親手做了一個蛋糕,大家都吃光光,還吵著要我再做一個,這些男生真的很嘴饞呢。」
「你前天也有去?」
「嗯,我被那些男生灌了幾杯啤酒,有點醉了,後來是黑塵送我回去的。」
「喔。」見她說起黑塵時臉上那種溫柔幸福的神色,白喜夢發覺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痙攣。
「咦,他回來了。」孟雅臉上瞬間一柔。
「等很久了嗎?」黑塵拿著一隻牛皮紙袋走進教室。
「沒,剛到不久。」
「那我們走吧。」
一起走出教室,白喜夢發現孟雅也跟著他們一塊,她微訝的看向他。
他解釋,「我要帶她去我們家附近那家食材店買做蛋糕的材料。」
「喜夢,你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走吧?」孟雅微笑的問。
「不會,怎麼會呢。」
一路上孟雅淺笑盈盈、妙語如珠,她的嗓音又十分悅耳動聽,白喜夢發現自己的聲音跟她比起來,就好像黃鶯跟烏鴉一樣,於是很少開口,而孟雅說的話黑塵都會搭腔,到後來她根本無法插嘴,只能一路傾聽著兩人的談話,今她的心情莫名的低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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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夢發覺自己愈來愈不對勁,心情會沒來由的變得低沉,一向從沒討厭過誰的她,開始很不喜歡看到孟雅。
只要一看到孟雅跟黑塵在一起,她就會想皺眉。
這天洗完澡,白喜夢走進黑塵房裡,看到他坐在床上,在講電話。
「……不可能,我不會過去的,請你不要再來煩我。」見她進來,他匆匆結束通話。
「小塵,你在跟誰講電話?」
「沒什麼,一個同學。」他輕描淡寫的道,見她穿著睡衣,他問:「你要睡覺了?」
「還沒。小塵,我有件事想問你。」她在他旁邊坐下。
「什麼事?」
「你跟那個孟學姊真的沒什麼嗎?」
「沒有。」他搖頭,納悶她怎麼又會再問起這件事。
「可是學校大家都在傳說你們好像在交往。」
「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
「當然……相信你嘍。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她仔細的端詳他臉上的表情,想從他的神情看出他究竟有沒有隱瞞她什麼事。
他遲疑了下,「怎麼會突然問我這種事?」她依然迷戀著方迅之,令他不知該怎麼向她開口告白。他很怕,怕她明白他的心意後會說出——
「對不起,我一直只把你當成家人看待,對你並沒有其他的感情。」屆時他將如何自處?會不會到那時候,他連留在她身邊都不能?!
「人家關心你嘛,伯你談戀愛了,結果我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那樣會讓我很傷心的唷。」不知他百轉千回的心緒,白喜夢拾起他擱在床上的手,玩著他修長的手指。
記得他剛來她家時,他的手比她小很多,現在都已經比她還大這麼多了,他的五指張開,足夠包覆住她的臉。
傷心?一絲喜悅閃過他眸底,「喜夢,難道你對我也……」
沒留意到他的話,她扳著他的手指逕自再說。
「我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麼久,就像真的兄妹一樣,我關心你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你真的有喜歡的對象,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哦。」
滿腔的喜意瞬間冷了下來,「嗯。」他漫哼一聲。
「啊,對了,今天爸爸打電話回來說,他星期六要回來。」從事隧道工程的父親長年在外,一年只能休假回來幾次,每次能停留的時間又都不久,幸好他們兩人都已經大到能獨立生活,才沒讓父親太過牽掛。
「有半年沒見到叔叔了,他回來我再準備他喜歡吃的菜,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嗯,爸最喜歡吃你燒的菜了。」白喜夢不經意的瞥向窗外,看到一枚又圓又亮的月兒懸在夜空,「今天是滿月耶,月亮好圓哦,」
滿月?黑塵抬首望過去,神色隱隱一震。
*** *** ***
砰砰砰砰——
「爹地、媽咪、奶奶,你們怎麼這麼快就開始放煙火了,不是說好了等我下來才放的嗎?」男孩興匆匆的奔下樓來,清脆的嗓音裡有絲埋怨。
「小塵,快逃,快、快從後門逃……」女人胸口上散開好大一朵腥紅色的血花,勉力支撐著最後一絲氣息,想讓唯一的兒子能逃出勾魂厲鬼的手中,卻還是來不及吐出最後一句話,顫巍巍的嬌軀當著兒子的面前倒臥地上。
「媽咪——」男孩驚駭的大叫一聲,奔過去。
「小塵,快逃……」
一聲熟悉的男音傳來,男孩抬首愕然的看到親愛的父親,被火力強大的槍枝擊中頭顱,炸開了左半邊的腦袋,腦漿和血紅的液體瞬間噴灑出來,他全身抽搐了幾下,挺拔的健軀砰地往後倒下,血花瞬即濺濕了地板。
男孩震愕住了,駭然的瞠大眼,眼睜睜目睹至親的父母倒臥在血泊中,喉嚨彷彿被人掐住似的,乾啞得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腦袋轟轟轟的一片紊亂,沒有辦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