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不知道,雪蝶昨天回國了吧?」
這個消息沒讓他有任何意外,基本上他一點兒也不驚訝姚雪蝶最終還是罔顧了他的命令。
他早算準了有這麼一天,那個因為愛來求過他放過江家的女人會陣前倒戈。
「所以這代表你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對!」
「後悔嗎?」簡單的三個字,莫撼濤卻用盡了十年的光陰與心力才能說出,他當然期待從他口中聽到「後侮」兩字。
可惜的是,面對他的問題,江漢清僅僅只用了三個字,便燃起了他更大的怒火。
「不後悔!」
「你……」真的有想要放過的,因為即使不能愛,也想為了她……獨獨為她做點事。
可江漢清那種張狂的表現,讓他怒火狂熾,再也顧不得什麼愛與不愛的問題。
「我真的不後侮曾經幫過靈君,她是一個美好且值得珍惜的女人,可惜……」
多礙眼的偽君子啊?
現在來說什麼可惜、美好?!那些話就像添柴澆油一般,將莫撼濤的怒氣推升到了最高點,他霍地起身,帶著濃濃的殺氣筆直地衝到了江漢清面前。
僅僅只是一拳,他就讓江漢清連人帶著輪椅全都躺平在地上。
然而即使嘴角掛著—絲血痕,江漢清仍只是態度平靜的說道:「這拳我受,是因為我沒照顧好靈君,可是對於你其他的指控,我卻不願承受。」
說完,他伸手到大衣口袋之中掏出了一本陳舊的小冊子,愛憐地輕撫好幾下,這才抬手將它送到了莫撼濤眼前。
「看看它吧,你會知道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這是?」他本不欲接過,在他的想法中,江漢清觸碰過的任何東西他都嫌髒,但是當他瞧見小冊子封面上那娟秀的筆跡時,他一愕,下意識的便伸手接過。
「這是靈君的日記,我想她的筆跡你應該不會陌生,你留著慢慢看吧,我不打擾你了。」
低頭看看手中的小冊子,再看看吃力地爬上輪椅,然後決然離去的江漢清,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究竟來幹麼?」
不是求饒嗎?
他都已經準備好勝利者的姿態,打算好好替靈君出口氣了,為什麼該祈求原諒的人卻是這般的正氣凜然?
「來告訴你真相,來告訴你錯了。」
最後一個字剛好消失在已經合上的門扉後,莫撼濤沒有追上前去,只是低下頭來,靜靜地凝視著那本有著藍色封面的小冊子。
終於……他翻開……
第九章
錯了,原來真的錯了!
在這樣的念頭竄入腦海的同時,東方的天際剛好竄出了第一道曙光。
怎麼可以錯得那麼離譜呢?
所有的認知在看完那本小冊子之後,全都亂了套!
原以為的殺人兇手,卻是不顧自己尊嚴幫助心愛女人的君子?
這樣的事實更加突顯了他的行為的可笑與殘忍。
哈哈……哈哈……他甚至還差點殺了自己的孩子,只為了這自以為是的仇恨。
琦璇說得對,父親經商失敗他怎能怪罪別人,那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說得更對的是,她的大哥真的不是那種令人髮指的花花公子,他甚至因為愛著靈君,所以強忍著被重創的自尊,照顧因為懷孕而被男朋友拋棄的靈君。
所以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不是罪人,甚至可以說是恩人。
這是一個怎生荒謬的情節,而他竟然為了這樣的烏龍令深愛他的女人痛不欲生,甚至還殘忍地說出要她打掉孩子,以血還血的蠢話。
不行……莫撼濤深吸了一口氣。他必須去找琦璇,向她認錯,懇求她帶著孩子回到他的身邊。
但她人呢?
他不知道,不過他知道有人一定知道。
想也沒想的他便往門外衝去,和剛好進來的祁凌翔撞了個正著。
「你幹嘛慌慌張張的像個火車頭啊?」一大清早的,被人莫名其妙的一撞,原本就鬱悶的祁凌翔此刻更是滿肚子的火氣。
才懶得理會那壓根撼動不了—只小螞蟻的火氣,莫撼濤—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她人呢?」
「誰?」被突然這麼一問,他除了一頭霧水還是—頭霧水。
「江琦璇。」莫撼濤強忍不耐,好心提醒。
他這麼一提醒,祁凌翔的眼頓時瞪得老大,在不斷的深呼吸之後,他才恢復了自若的神情,「我怎麼知道她在哪?」
「你快說!她到底在哪?」完全不理會他的否認,莫撼濤只是著急地追著自己要的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啊。」現在就算知道,也要打死說不知道,他可不想自尋死路啊!
見祁凌翔那態度,莫撼濤氣瞇了眼,怒氣騰騰地挑明,「那日明明是你和先開一起接走了琦璇,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呃……你知道?」
完了,難怪他對於江琦璇的失蹤顯得那麼的氣定神閒,原來那是因為早就對一切瞭然於心。
原來他們以為的天衣無縫,只不過是莫撼濤借他們的手,照顧江琦璇的一個伎倆。
完了,這下毀了,也鐵定慘了。
想到昨晚發現的事,他的頭皮驀地一陣發麻。
瞧他那著急的模樣,自己該怎麼告訴他——人不見了的這個事實啊?
現在簡直就是欲哭無淚,幹嘛沒事七早八早就跑來公司裝什麼認真?
嗚嗚嗚……他應該在家裡睡覺的。
「說啊,人呢?」
急切讓莫撼濤忽略了祁凌翔欲哭無淚的表情,他只是不停的逼問著,恨不得能在下一秒就見到江琦璇,對她懺悔,求她原諒。
祁凌翔雖然心知情況非常不妙,可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硬著頭皮,他說了!
「她……不見了啦!」
「不見了?怎麼會?」不是被他們兩人照顧得好好的嗎?怎麼會不見了?
她還懷著身孕,能跑去哪呢?
「昨天晚上我和先開想去探望她,才發現我們幫她準備的房子,已經人去樓空了。」
「該死的!」莫撼濤惡狠狠地低咒了一聲,然後重重的一記左鉤拳已經打在祁凌翔無辜的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