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晴聞言正經地對她說:「我不是笑你,只是你的生命比一個櫥窗要來得重要多了,還好我及時趕到,要是你延遲送醫,你的手腳不就要被毀了?」
黎子穎握緊雙拳,咬牙道:「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打破我的透明櫥窗吧!」
「結果卻傷了你自己。」他的語氣裡滿是譴責。
於小沛在此時開門進來。
黎子穎不悅的說:「這種事情本來可以不用發生的。」
於小沛忍不住接口道:「子穎,事情發生都發生了,算了吧!好在你沒有大礙,那兩個混混也被捉了,這幾天你就好好的休息,我們休業幾天沒關係的。」
黎子穎強忍著怒氣瞪著她。「你還好意思說?」
於小沛納悶地反問:「我怎麼了?」
「當時我不是暗示你報警嗎?我本來是打算盡量和他們拖延時間,等警察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誰知道你卻沉不住氣地和他們爭吵起來,也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動手毀了我的櫥窗。」
於小沛有些尷尬的漲紅臉。「誰數你不說話,讓我以為你答應付錢。」
「你以為我是你,我的頭腦有這麼簡單嗎?」
雖知自己理虧,但於小沛仍是努力的為自己辯駁:「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打破你的櫥窗,早知道當初你那櫥窗就應該做成打不破的,這樣就不用擔心了嘛!」
「於小沛!」
於小沛趕緊求饒。「好好好,全都是我不對!我看還是讓天晴留在這裡你會比較開心。」她將手裡的杯子遞給季天晴。 「等一下先讓她吃藥再睡覺,我走嘍!」說完,她拿起椅子上的皮包快步離去。
「於小沛,你給我回來!」
季天晴咧嘴一笑。「別喊了,她已經走了,」
黎子穎半躺在病床上,美麗的臉孔滿是怒火。
「她怎麼可以這樣隨便說個兩三句就打發我,早知道當初根本不該接受她的提議和她合開早餐店,結果花我數十萬塊的裝潢費不打緊,現在連我最喜歡的櫥窗也毀了,真氣人!」
見她氣憤不已,季天晴不禁莞莆。
「小沛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吧。」沒想到她生起氣來還挺迷人的。
「都是你!」她突然將怒氣轉移到他身上。 「倘若你今天早點來,那不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可是你卻來晚了,讓那兩個混混有機可乘,他們才會毀掉我的櫥窗。」
「好好好,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好不好?」
季天晴乘機將她摟入懷裡,笑得得意極了。
見到她將情緒毫不隱藏地表現在他面前,季天晴欣喜不已,因為這代表他已逐漸攻入她的心。成功已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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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黎子穎順利出院。
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黎子穎拄著枴杖等待於小沛來接她,可是等了老半天就是不見於小沛的人影,她皺著眉頭掏出手機撥電話,可還是怎麼也找不到人。
「奇怪,小沛跑哪兒去?」
突地,眼前停了部黑色轎車,她本以為是自己擋到別人,才正想挪開,卻愕然發現季天晴自黑色轎車裡走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詫異地道。
「我來接你回家。」季天晴理所當然地說道。
黎子穎狼狽的別開臉。不知為何她居然很高興能見到他,真是太荒謬了。
「走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季天晴緊緊地抱在懷裡往轎車走去,她連忙緊張的掙扎著。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你自己走?」他故意瞥了眼她受傷的腿以及被他拿在手裡的枴杖。
黎子穎登時紅了臉。 「我當然可以走,我剛才就自己走出醫院,而且我只有一隻腳受傷而已。」
話說完,她也正好被抱進車裡。
像是看穿她的難堪,他噙著笑轉栘話題。「小沛說她今天臨時有事,所以不能來接你出院,反正我今天剛好沒事,所以就答應代她來接你出院。」邊說他邊繞過車頭走進另一邊的駕駛座。
黎子穎愣了一下,問道:「你自己開車來?」
季天晴挑起眉,發動引擎。「是啊。」
感覺到他的不以為然,黎子穎趕緊解釋說:
「因為你每次都是讓司機載到我們店裡吃早餐,而且大公司的老闆根本不用自己開車就有專人接送,不是嗎?」
「是。」他回答得很快。
車子一路順利的駛上馬路,黎子穎就再也不敢質疑他了。
「今天不是假日,你怎麼會有空?」她記得他曾說過他常常留在公司裡加班,既然如此,白天他肯定更忙,又怎麼會有時間來接她出院呢?
季天晴看出她的狐疑,意有所指地道:
「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我就算再忙也要來接你出院。」
黎子穎的心裡亂成一團。
「你這是什麼意思?」
「聰慧如你會不懂我的意思嗎?」他反問。
是,她不是不懂他的意思,而是根本就不敢去想。
「如果、如果你是為了那雙玻璃鞋才刻意接近我,我只能再告訴你,那雙玻璃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轉賣的,因為我愛它勝過我自己,我無法想像我會失去它。」
「你真不懂我的意思嗎?一開始我接近你的確是為了那雙玻璃鞋,但現在我已經不這麼想了,也絕不會再逼你將它讓給天雨,你真的不該一再地誤解我的心意。」
黎子穎簡直是如坐針氈。「你……這不是回我家的路。」她錯愕地看著他。
季天晴瞟了她一眼。 「的確不是回你的家。」末了,又補了句:「不過卻是回我家的路。」
黎子穎一臉不解的說:「為什麼是回你家?」
「因為你受傷了。」
「然後?」
「需要有人照顧。」
「所以?」
「我可以照顧你。」
黎子穎登時滿臉發燙。
「我……不用你照顧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你忘記了。」
他突如其來的話讓她聽得一頭霧水。
「我忘了什麼?」
「忘記你受傷。」
「我當然沒忘記。」事實就在「眼前」,她怎麼可能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