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金碧輝煌的客廳裡,韓盈盈、郭勝哲、韓楓、韓羽、杜行葦跟唐毓修等人,看著手牽手跪在地上的顏煦跟韓江雪。
「對不起,我們很努力的嘗試要把那份男女之愛昇華成兄妹之愛,但我們真的辦不到。」顏煦眼神堅定的看著眾人。
「我們不敢奢望可以得到你們的祝福,但是,」韓江雪緊緊握住他的手,「我們希望可以得到你們的諒解。」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你們幸福就好,小妹。」韓楓不吝惜的給了他們第一個支持,杜行葦也投以支持的笑容。
「我喜歡你現在的笑容,」韓羽也給她一個真誠的微笑,「顏煦是唯一可以給你這樣笑容的人,所以,我也祝福你們。」
「我也是,是月老綁錯線,錯不在你們,你們就好好相愛吧。」唐毓修也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兩人感激的看著他們,但在同時看向兩位長輩的眼神則充滿不安。
韓盈盈微笑的彎下身子,將他們拉起後,溫柔的看著么女道:「說真的,媽咪是最沒有資格反對你的人,曾是專業情婦的我犯了多少禁忌?我也不知道。」
「媽咪,你別這麼說。」她忙搖頭。
「我是說真的,」她嘲諷一笑,「誰知道那些男人裡有沒有人跟我是有血緣關係的?我畢竟是孤兒,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了。」
「媽咪。」韓江雪握住她的雙手,不希望她這麼說。
「江雪,」她寵溺的笑看著女兒,「媽咪什麼都不在乎,只要你快樂,你做什麼決定,媽咪一定支持你,這句話,你一定要牢牢的記著,懂嗎?」
韓江雪淚水翻湧,緊抱著媽咪低聲哭泣。
郭勝哲一直沒有說話,他可能是這些感性的眾人中唯一還保有理性的人。
有血緣關係的兄妹怎能相愛?那是亂倫啊。
顏煦也明白父親的想法,他是一個相當傳統的男人,炯炯有神的黑眸定視著父親。「爸,我不勉強你接受我們,但對我們而言,」他感激的看向其他支持他們的人,「夠了,我跟江雪真的好幸福了,謝謝你們。」
他的眼神回到韓江雪身上,兩人深情凝睇,臉上散發著幸福的光彩,他們的愛情終於見到了曙光。
*** *** ***
半個月後
「嘿,你!就是你,你撞到我,罵完人就想跑!」
顏煦剛走出春日台北飯店,一名俊俏的少年就對著他又喊又吼的。
「你在叫我?」他一臉困惑。
「真行嘛,裝無辜,剛剛故意用英文嘰哩呱啦的罵些我聽不懂的話,現在中文又這麼字正腔圓!」美少年不客氣的又用力拍拍他穿著西裝的胸膛,「你換衣服也挺快的嘛。」
「咦?魏勝哲!」韓盈盈跟著郭勝哲也從飯店大廳走出來。沒想到會再遇到這個纏人的小鬼!
「盈盈!」他眼睛倏地一亮,但馬上不悅的看著挽著她的高大男人,問:「你是誰?」
「他是我丈夫!」韓盈盈輕拍郭勝哲的手,由她來回答。
「騙人!我看過你的身份證,上面——」他突地住口,看到她從皮夾裡抽出身份證拿給他看。
見鬼了!配偶欄上還真寫著「郭勝哲」三個字,名字竟然跟他一樣!
韓盈盈風情萬種的擁著丈夫。「我們不久前才公證結婚。」
魏勝哲不平的打量眼前這個沉穩俊逸的中年男子,再看看她那張美麗臉龐的動人光彩。看來,他是輸了!
他哀歎一聲,不過隨即又笑了。「一想到你每天都會喊上好幾聲的『勝哲』,找還是覺得好幸福喔,盈盈。」
韓盈盈瞠目結舌,仰頭一翻白眼。真受不了他,但又忍不住的想笑。
「媽,你認識他?」顏煦瞥了他一眼。
「媽?!」雙眸瞪大,扯開喉嚨大吼,「你竟然叫我心目中的女神『媽』?」魏勝哲氣忿的挽起袖子,對著他揮拳頭,「剛剛撞我、罵我已經很過分了,但現在更——咦?」
一名服務生抱著一件極眼熟的衣服正巧走過來,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卻看到那名女服務生也以同樣困惑的眼神看著顏煦。
「顏經理,我剛剛不是才在十二樓的客房看到你?你還丟了這件衣服要我去乾洗?怎麼你比我還快出飯店?」
「我沒有!」他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魏勝哲突地一把扯過她手中那件花到不行的夏威夷襯衫,再指著顏煦問:「老實說,你有沒有孿生兄弟?」
「沒有。」
「那剛剛那個跟你長得超像的男人是誰?他就是穿這件衣服,看,」他翻開衣服一塊濕濕的地方,「這是他撞到我後,我手上的咖啡潑到他身上的痕跡。」
顏煦是一頭霧水,宗全搞不明白。
就在此時,飯店大廳的玻璃自動門又打開了,顏煦——不!一個像極了顏煦的男人走出來,他的身高、五官、髮色,甚至連髮型都差不多一個樣。
站在門外的幾個人全都倒抽了口涼氣,顏煦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但更令人錯愕的是,那個男人一看到顏煦後,先是一愣,接著突然衝向他,用力的抱住他,還連珠炮的說著英文,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的,大部分的人是有聽沒有懂。
但顏煦聽懂了。他……他說他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 *** ***
春日台北飯店的貴賓室裡,張泰緯以不怎麼輪轉的中文介紹自己,再拿出一張小心存放在皮夾裡的信和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正是十歲時的顏煦。
這一張皺巴巴而泛黃的信紙,是十六年前從台灣飄洋過海寄到荷蘭的,寄信人就是當時躺在醫院的顏煦母親顏采靈,收件人就是張泰緯的父親。
內容大約是她很抱歉隱瞞了他有兒子的事實,兒子已經十歲,她因身體欠佳、經濟困頓,因此一直將兒子托付給台北的一家育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