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生日快樂啊。」他挑起一邊眉峰回視,下意識閃避承諾。
上揚的嘴角頓時一垮,孟穗的怨惱目光直射向他。
拿她沒轍,簡浪執起她的手,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我承認希望這戒指是定情禮物,能夠把你訂下來。」
他破例坦承想長久走下去的心意,但瞧見孟穗垮下的嘴角又因而綻開一抹甜美,不禁又連忙解釋。
「你知道的,畫畫是我的理想,但這條路並不是那麼平坦順遂,我又必須兼顧生活,不得不工作賺錢,所以在這段期間內我沒辦法給你什麼承諾。」
聽見他的顧忌,孟穗給了他一記安撫的笑容。
「我瞭解,只要你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她說得情真意切。
只要有他們的感情做後盾,她就不怕吃苦,願意靜靜等待,因為她從不懷疑他的才華,更對他充滿了信心。
他嘴角揚起一抹動容的微笑,大掌撫向那令他倍感溫馨的清雅容顏。
「你放心,我不是不切實際、好高騖遠的人,我給自己預設五年時間,不會漫無止境的盲目追求的。」他說明自己的想法。
唐孟穗點點頭,鼓勵的回握他的手。「你要有信心,憑你的才華一定可以闖出一片天地。」
「這天底下,也只有你這麼支持我了。」簡浪心裡淌過暖流,低磁嗓音蘊滿了柔情。
她誘發了他所有溫柔、認同了他想飛的心,他不得不承認,她的愛讓他感到幸福,她的崇拜讓他覺得陶醉和驕傲。
在她毫不設防的甜蜜微笑中,他伸臂托住她的後腦勺,微微使勁將她拉近,帶著焚燒的溫度傾身烙下結結實實的一記纏綿深吻,傳遞他的心意。
第四章
氣氛正好,濃情化不開,簡浪和唐孟穗由陽明山上離開後,返回了簡浪租賃的住處。
沒有行車安全的顧慮,他們買了一大瓶梅酒,明明生日在十二點之後已經過去,卻還藉著生日的名目繼續享受歡愉,不想結束這美好時光。
酒酣耳熱,心情飛揚,他們坐在地板軟墊上,簡浪暢談理想,與孟穗一同編織絢麗未來,勾勒幸福藍圖,那是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的心裡話——
「有機會的話,我要參加紐約藝術博覽會、ADAA藝術大展……許多監賞家都會參加那種世界性的藝術展覽會,只要能夠曝光,我有自信作品會被注意,那成功就不是奢望了。」
「加油,你要多多創作,才能累積更多滿意的作品。」孟穗對著他舉臂握拳,做出打氣的動作。
「嗯,等存夠了錢,我一定要去國外闖一闖,台灣沒有好的舞台和空間。」簡浪也有樣學樣,充滿鬥志。
「你到時候如果出國去,我就跟我爸媽要求出國進修,那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不嫌黏、不嫌膩,她要跟隨著他。
簡浪點點頭贊成。他知道自己目前無法負擔她,但如果她家裡能夠栽培她,而他自己負責自己,兩人還能相伴一起,那就太完美了!
「你知道嗎?藝術的價值常取決於多數人主觀的看法,許多功成名就的藝術家到最後都會被名氣利益給蒙蔽,忘了最初的理想與熱情,為了遷就那多數人的眼光,創作時都以商業取向為出發點,失去了自己的風格和特色。」興致好,他還對她談起感想。
「那不是很可惜嗎?」她不懂那麼多,只覺得被現實影響而遺忘初衷是很令人遺憾的事情。
「當然可惜呀!所以我要是成名後有足夠的金錢,一定要開家別具一格的畫廊,讓那些有原則、肯堅持,而且懷才不遇的畫家能夠有展現自己的機會。」雖然此話聽起來志向遠大,但無疑是暗歎整個大環境沒有發展性的無奈。
「我是學商的,到時候我可以幫你一塊兒經營。」孟穗亟欲參與,立刻毛遂自薦。
「那是一定要的。」他寵溺的拍拍她的粉紅臉蛋。「所以你現在要認真完成學業,你爸媽讓你去學的英日語剛好可以加強語言能力,這對畫廊的經營有絕對的幫助,說不定以後還可以當我的經紀人。」
他已經想得好遠了,夢想愈編愈美麗,不過這是個快樂無憂的夜晚,作作美夢也無傷大雅,只要心底清楚現實與夢想的分際就好了。
「嗯。」孟穗重重點頭,思及日後在事業、感情任何一方面可以相伴相隨,對他的話完全同意。
「雖然我現在當街頭畫家,為了賺錢勉強自己,但這只不過是過渡時期。」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會兒解釋起同行看起來歸類為淪落的行徑。「以後,等我闖出些名堂,我一定只畫自己真心想創作的圖,絕對不會隨波逐流。」
仰首灌下一大口冰涼,他傲氣十足。
「所以那時候主動要畫我,就是真心的創作嘍?」她明知故問,微醺醉意讓她感覺腦袋有點重,於是挨近他,撒嬌的將螓首枕向他肩頭。
他低頭笑睨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我就用不著那麼低姿態的求你了。」
「拜託∼∼你那哪是求我呀?」她揚聲反駁,憶及初邂逅時的情景,想起他酷酷的口氣和表情,眼角眉梢都是笑。「根本是強迫接受吧!」
「欸,你很不情願嗎?」他懲罰的捏了捏她鼻尖。「嗄?」
「沒有不情願啦!」孟穗嘻笑著掙扎,諂媚的求饒。「我是心甘情願、求之不得……」
「這還差不多。」簡浪哼笑的放她一馬,不過又將她的杯子斟滿酒,遞到她面前。「喏,乾一杯賠罪。」
努努嘴,屈服淫威之下,她接過杯子,咕嚕嚕的喝掉一整杯。
梅酒微酸微甜好入喉,好喝得不得了,她才不怕呢!
「我明天早上沒課,醉了也沒關係。」她早就準備今晚不回家了,反正爸媽都不在。
「哇,很有酒鬼的架勢哦!」他戲謔的取笑她,掐掐那因酒意而嫣紅艷麗的臉頰。
「是你叫我喝的,還笑我酒鬼!」她羞窘的撲上前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