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妳,不過,這不是妳的工作。」他無情地說,堅持公私分明。
這時石琳抱著枕頭從余希堯的房裡走出來,在半開不開的視線中瞧見余希堯的身影,便歪歪斜斜地走過去撲進他懷裡。
「堯……好餓……」
「知道餓了啊!妳這只貪睡蟲。」他的臉立刻換上一張表情,如湖面輕柔蕩漾著愛意。
「貪睡蟲也要吃飽才有力氣睡噥……」
「睡覺原來還要花力氣的?」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尖,逼她醒來。
兩人甜蜜地嬉鬧著,沒看見保母忽地沈下的臉,沒多久一聲被重重甩上門的聲音響起。
石琳驚坐起來。「打雷了?」
「沒事,我去找看看有什麼食物能餵飽妳這只貪睡蟲。」余希堯下意識望了一眼保母的房門,若有所思。
第七章
余希堯熱咖哩調理包,煎顆蛋鋪在白飯上做為兩人的晚餐,這樣簡單的料理石琳也吃得津津有味。
「好幸福喔!」她嚼得雙頰鼓起。「這個我也經常吃,不過你弄得比較香,我覺得你是天才。」
「真不曉得妳一個人怎麼生活。」他獨立慣了,隨便也能弄出食物,石琳的飲食習慣似乎很糟。
不過,他尊重每個人選擇的生活方式,並不強制她得跟其他人一樣。
「大家好像都這麼說。」她笑咪咪的。「我常被茜文罵說是生活白癡。」
「就是那天早上打電話問妳有沒有被我怎樣的那個?」
「嗯……」想起那天糗死了的電話,紅了臉。
那羞怯的模樣令他想起那天清晨擁著她醒來的美好感覺,余希堯為她拭去唇邊的咖哩醬,眼中盛滿著疼惜與愛溺。
他黝黑深情的眼眸令她胸口一窒,喚起了仍懵懵懂懂的愛慾,一時間無法坦然地直視他。
她發現自己有點「色色」的。
飯後,余希堯為兩人調了酒,客廳中播放輕柔的薩克斯風演奏音樂。
「告訴我妳跟妳那些好友怎麼認識的。」他將她拉進懷裡,聽著音樂,輕撫她的長髮。
「我有三個最好最好的朋友,是高中同學,茜文是我們的班長……」石琳懶懶地靠著他,回想她們那段青春年少的歲月。「婉辛每次考試都是全校第一名,家安呢開學第一天就收到一堆學長的情書。」
「妳呢?是不是也好多人追?」他注視她清澈的眼眸。.
「我不知道,我討厭男生。」她整天纏著陸茜文,有人想拿信給她,她就躲到陸茜文背後,死都不肯拿。
「討厭男生?!」這可是晴天霹靂的消息。
「男生都黑黑髒髒的,話也說不清楚,而且我國中的時候有個男生想要親我,還害我的頭撞到牆,所以我討厭男生。」
他想笑,那是因為面對喜歡的女生才會出現那種笨拙的模樣吧!可見這女人的天真折磨了不少情竇初開的少年。
「那我呢?我也是男的,妳也討厭?」
「你不一樣,你香香的,很好聞,而且你的五官很好看。」她邊說邊用手指畫著他的輪廓。
他側著臉任她探尋。「不覺得我凶嗎?」
「嗯……以前會喔!尤其工作的時候,不過……我看得到你的心,那是軟的。」
他輕笑,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在台灣,做人比做事重要,但他的行事風格通常被歸為冷酷無情那一邊,而她居然說看到他的心是軟的。
「我看見你送邵帆上娃娃車時的眼睛,很溫柔,還有我做的難吃的便當,你也吃光光,還有啊,ROOM 18那晚,你送我搭計程車時刻意繞到車頭,那是為了記住車牌號碼,對不對?」
余希堯沒想到那晚她注意到了他那麼小的動作,當時他只想將這只顫抖不已的小羊推離自己身邊,誰知她不但不快逃還自動送上門來。
想起這段時間對她情感的變化,他不禁感到命運的神奇,一開始被他視為神經病的奇怪女子,現在居然變成了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他心頭一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石琳安靜地靠著,傾聽他沈穩的心跳,沈醉在他令人心顫的男性氣息中。
余希堯的唇緩緩順著她輕薄的耳線輕啄。「還好妳討厭男生……」
他低語,傅達到她耳中癢癢麻麻的,她輕笑著縮了縮肩,他雙臂用力一舉,讓她跨坐在自己膝上,將臉埋在她胸前的柔軟裡。
「今晚留下來。」
「嗯。」她雖不好意思,卻也滿心期待。
他說「留下來」這句話時的音調就像個催眠師,性感得讓人無法開口說不,實際上這半個月來她好幾次都想問他,怎麼對她都沒有「非分之想」?
*** *** ***
由於石琳每天都到余希堯家報到,余邵帆現在只黏她,一下課就拉著她嘀嘀咕咕,而石琳也總津津有味地聽他童言童語說在學校發生的事,原本保母的工作全被她搶著做,加上她一個未婚女子一天到晚賴在男人家,甚至過夜,以致黎淑敏心中的不滿愈積愈深,對她也愈來愈不客氣。
「石小姐,我得幫邵帆洗澡,待會余先生回來就要開飯了。」黎淑敏說。
「邵帆要洗澡了嗎?」石琳問正專心畫圖的寶貝兒子。
「再等一下,還沒畫完……媽咪,妳猜我畫什麼?」
「嗯……」她認真地看完,回答:「車子。」
「什麼車子,要說什麼牌。」余邵帆拿他最拿手的汽車考石琳。
「名字啊?」真是考倒她了,她見他車頭前畫了幾個圈圈,靈機一動。「奧運牌汽車。」
「哈哈……不是啦!媽咪笨笨,是AUDI。」
「哇,AUDI,你連英文都知道,你怎麼那麼聰明?!」她驚喜地抱住孩子猛親。
「我的邵帆是天才兒童!」
「石小姐……」黎淑敏不悅地提醒她。「小孩作息要規律,妳不應該縱容他,只要妳在他就不聽話,這樣以後很難教。」
「他只是說等一下,並沒有說不洗還是不聽話,讓他畫完再洗好不好?」石琳商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