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惱你不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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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的意思是他比狗不如?郎士元氣呼呼地丟下布巾,套上衣衫便往屋裡走,他放棄再繼續這個話題。

  「士元哥,先用早膳吧。」吳憂跟在後頭嚷著。

  「你要餓了,自己先吃。」他打開籐櫃,翻找裡頭的書籍。

  「先前我到廚房弄些你愛吃的菜,怕廚娘的口味放得不對,所以每道菜都先試吃了一點,就吃飽啦!」

  這無心之語卻道出了她對他的用心,郎士元稍稍收起不滿之心。「這先給你看。」他遞給她一本冊子。

  「是什麼書?」吳憂順手翻閱。

  「這是我這些年來研究出的飲食養生,你要跟我學醫,先從咱們日常生活所吃的食物去認識其成分及療效,是最基礎的學習步驟。」

  真要學?吳憂心下喊糟,她根本沒打算過要跟郎士元學醫啊……

  瞧書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士元哥一定花了許多的心思,將其所得的經驗全記錄下來,這對想學醫的人是寶物,可對她而言,這些字她全認得,卻有看沒有懂。

  「士元哥,你先用膳吧!」這一招希望能轉移教她學醫的注意力。

  「也好。」郎士元朝屋外走。「我用膳,你就在旁看書,不明白的可以馬上問,成效最佳。」

  糟!她的如意算盤不但沒打成,反而被他拎在身邊盯著她看書,她只好低首瞧著手上的冊子唸唸有詞。「冊子啊冊子,你可別太為難我啊……」

  第六章

  吳憂為郎士元準備粥及四碟小菜。

  「這些年在北方,吃的都是五穀雜糧,許久沒吃粥了。」

  「那士元哥,我幫你布菜。」吳憂見郎士元對她所準備的膳食,透著期待的表情,熱心地張羅。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快看書。」

  啊?吳憂像洩了氣似的,但這是士元哥答應留下來的條件,為了不讓他離開,她只好乖乖地拿起書本。

  黃米:和胃、健脾、烏髮。

  高粱:除了和胃、健脾,還可以涼血、解毒、止瀉。

  嘖,她平常又不吃這些東西,記它做什麼?看看葷食好了,她翻到肉類篇——

  豬肝:治肝臟虛弱、夜盲症。

  豬肺:治肺虛、咳嗽、咯血。

  豬心:治驚悸、怔忡、心慌、失眠。

  嗯,這幾天她為了士元哥到底會不會留在順昌府,經歷了驚悸、怔忡、心慌,那她該多吃些豬心嘍!

  她翻到羊肉篇——

  羊肉:補氣養血、溫中暖腎。

  羊胃:補虛益脾。

  羊心:治憂臆氣,除邪扶正。

  哇,羊心這麼好用?她繼續往下看。咦,這是什麼?

  郎士元見她靜靜地坐在他身側,認真學習的模樣,彷彿回到從前。所不同的是,以前周圍還有其他的吳家手足,而此刻,竹林裡唯有兩人,再沒有第三者的干擾。

  這幅景像是他夢寐以求的情景,以前當它是個幻想,想不到竟能美夢成真。

  他心情大好,又盛了一碗粥,隨口問:「有問題嗎?」

  「有啊,士元哥,什麼是白腰?」

  噗∼∼他口中的粥噴了出來。「咳咳……」還不小心嗆著了。

  「士元哥,你別吃太快。這書上寫的,吃快傷胃,嗆著了損氣管。」她搖頭晃腦地提醒。

  「……」郎士元的眉角抖了抖。

  「我說得不對嗎?」這次吳憂明確地察覺到他不快的情緒。

  「沒有,說得很正確。」他擦擦嘴角,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那士元哥,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白腰?」

  「這你不用知道。」

  「那怎麼可以?我是神醫之徒耶,這白腰的功效可治療腎虛精滑,日後萬一要有這樣患者上門,我卻連食方長得啥模樣都不知道,那不是讓士元哥丟臉了嗎?不過話說回來,精滑又是啥意思?」

  郎士元如何向吳憂解釋這白腰就是羊外腎?也就是雄羊的精囊。這食方是專門治療男子腎虛的病症。一想到日後她可能遇上這類的病患,他就生出一股乾脆閹了他們的衝動。

  不,她不可能遇上這類的病患,因為他絕不允許。

  現在仔細想想,她跟著他學醫也有些不妥。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一定有輕薄之徒會利用看病的機會與她親近,若再灌輸她一些濟世救人的蠢話,那他的小憂豈不虧大了?

  可現在他要是反悔,那他還有啥借口可以留在她身邊?他腦中快速地轉著。

  「小憂,白腰這類的食方,對現在初學的你還算太深奧,等過一陣子你已熟悉基礎的醫理,我再仔細地解說給你明白。」他好言解釋。

  吳憂露出稀奇的表情。「士元哥,打你回順昌府後,難得露出和顏悅色的模樣,嘻嘻。」

  她耍嘴皮的嬌俏模樣,教郎士元眉角又是一抖,抿抿嘴。「反正就是這樣子,明白了嗎?」他找不出更具說服力的話了,只好用近似於耍賴的強制語氣說道。

  「喔,好啦。」吳憂合上書乘機偷懶。

  「還有你跟著我學醫這件事,可有告訴過誰?」見她順從後,郎士元探問。

  「還來不及告訴誰呢!」她舉筷挾起一片涼拌苦瓜。

  呼,幸好。「那就先別告訴別人。」他交代。說完,又怕她問理由,直接先找個借口。「你還沒出師,外人要是知道你跟著我學醫,以為你也是個大夫找你醫病,誤了人家的病情,那可不好。」

  「知道啦!」吳憂又挾起一片苦瓜,隨口問:「那士元哥,我何時可以出師?」

  「你那麼想替人看病?」哼,那她可有得等了。他教她醫理是想讓她伴在身邊,可不是要她去拋頭露面,任何人都別想藉求醫之名來找她。

  見他臉上的好心情又換成不以為然的表情,吳憂嘴裡吃著涼拌苦瓜,忽然想通了一事。「也沒有啦,不過是隨口問問。」她忍不住勾嘴輕笑。

  那笑容迷惑了郎士元。「開心啥?」他假裝將注意力轉回膳食上。

  她笑吟吟地說:「士元哥,幸好你喜歡吃苦瓜。」

  「怎麼說?」郎士元順勢挾起苦瓜。

  吳憂翻到醫書的蔬菜篇。「這上頭寫著,苦瓜,可清肺熱、肝熱、大腸熱及降心火,還可治暗瘡、清濕毒;眼屎多者,可平肝息風,減少眼屎分泌。」她抬首與他對望。「士元哥,我瞧你情緒起伏不定,定是火氣大,不論是肺熱、肝熱還是大陽熱,苦瓜都有療效耶,所以你該常吃這種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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