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嚇我,好嗎?」她語帶責怪,「電話、手機都不接,就連浩式都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怎麼了!」
「我只是很累,睡著了。」她翻了個身,不想讓良美看見她爬滿血絲的眼睛。
「什……」良美顯然無法接受她這個理由,追問著:「累?你不是去找美嘉嗎?」
「唔……」她虛應著,「我真的想睡覺。」
「先回個電話給浩式再睡吧!」良美在她臀上輕拍一記,「人家找你找得好急呢!」
提及浩式,初實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刺痛。
他找她?但她如何在這個時候面對他?又要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
不,她不需要面對他,就算需要,也不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再見他了,她……她不能跟他有任何的牽纏糾葛。
她愛他,但卻不能再愛他、見他,因為那就像狠狠的打了美嘉一巴掌一樣。
雖然美嘉在那當下的反應非常的平靜,但也許那只是強裝鎮定。她心裡是不是又起了波瀾呢?她會不會又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呢?
身為美嘉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再傷害她,也不能讓浩式的存在再傷她一遍。
她不會再見他,絕對。
「你聽見了沒?」良美又拍了她一下。
「媽……」初實幽幽地道。
她必須將此事告訴母親,她要讓母親知道,她跟浩式已經在今天下午完完全全的結束了。
在她見美嘉之前,她跟浩式是進行式、未來式,但在那之後,他們之間成了過去式。
「幹嘛?」感覺到不對勁,良美神情一凝。
「我不會再見他了。」她說。
良美一頓,沉默了幾秒鐘。「什……你說什麼?」
「您聽見了。」
「不,我沒聽明白。」良美有點激動,「你快給我說清楚。」
說罷,她硬是將初實給扳了回來,而這時,她才覷見初實紅腫的眼睛。
「你……」她一怔,「你哭過?」
良美暗叫不妙,直覺他們兩人之間起了變化,而且是極大的變化。
怎麼會呢?一切都進行得那麼順利,而且永川家也不斷提及結婚的事宜,怎麼會在這時候又……
「媽,我不會再見他,我們結束了。」她面無表情,彷似不痛不癢,但卻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良美驚疑地看著她不見一絲情緒的臉龐,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你跟他提分手?還是他跟你……」
「我不能再跟他在一起。」她說。
「什……」良美懊惱,「難道你又……你在搞什麼?」
「媽,算了。」她蹙起眉頭,語帶哀求地道:「您就當這件事不曾發生過。」
「你在胡說什麼?」良美有些生氣,「你不是已經接受他了嗎?為什麼現在又……」
「媽……」
「人家已經不只一次提起婚事,你到底在想什麼啊!?」良美越說越激動,「你快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
「他是『浩』。」被良美逼急了,初實衝口而出。
良美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怔地望著她。
初實的眉頭痛苦地抽搐著,始終漠然的臉上也有了掙扎的表情。
她的唇片不斷地顫抖,身體也是。眼淚在她眼眶打轉,而她倔強地不讓它落下。
看見她這樣的表情,良美心頭一顫。「初實,你……」
「媽,他是『浩』……」她聲線啞然,但卻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說出:「他就是當年讓美嘉痛不欲生的人。」
良美陡地一震,「什……」
微張著嘴,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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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對初實是個打擊,對一直看好他們婚事的良美來說,也是個打擊。
她促成了不少人人稱羨的婚姻,但卻無法看著她寶貝的女兒走進禮堂,老天!她多麼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啊!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毀了!
是上天捉弄嗎?怎麼浩式會是當年欺騙了美嘉的身心、害她差點兒活不下去的負心漢呢?怎麼她千挑萬選的女婿人選,原來是個薄情郎呢?
她真的無法接受,也難以相信。浩式的風評那麼好,為人又正直誠懇,那樣的人,怎麼會是虛情假意的花花公子?
噢,老天爺啊!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一整天,初實沒有進公司,而坐鎮公司的良美也無心工作。
浩式不斷地打電話來,她卻一通都不敢接,要職員謊稱她又出差。
但,這樣子躲下去是辦法嗎?她或是初實可以永遠不去面對這個問題嗎?不,她清楚的知道那是行不通的。
「社長……」下班前,職員敲門進來,一臉的為難。
「什麼事?」準備提前下班的她沒精打采的。
「那個……」職員支吾著:「就是……」
「怎麼了?吞吞吐吐地……」
「永川先生來了。」她說。
良美一震,「什……」
「我跟他說你出差,但是他……他好像不信。」
良美眉頭一擰,神情苦惱。躲不了的!很多事是永遠都躲不了的!
「唉……」她無奈一歎,「請他進來吧!」
「是。」職員答應,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神情凝重又微慍的浩式走了進來。
「川村社長……」儘管臉色難看、情緒激動,但應有的禮貌,他還是沒忘掉。
「浩式……」良美神情苦惱,也帶著點尷尬。
謊稱出差,卻還是被抓包,真的是很糗。
「初實呢?」浩式直截了當地問道:「我一直聯絡不到她,而社長您似乎也在躲避著我。」
「這……」她眉頭深鎖,表情凝重。
從他聯絡不到初實開始,他就知道事情不尋常,而現在看見良美的表情,更讓他確定事情大大不妙。
只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前幾天還承諾要帶他去見好朋友的初實,為什麼突然躲著他?而且就連一直以來對他相當「友好」的良美也……
他急了、慌了,整整兩天,他無法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好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