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他這個瞎子來說,美貌有何用?為什麼她也會牽動他的心?
心動,是他的忌諱。不,他不會再為了任何人而失態了,包括她!
此次一別,終生相忘。
*** *** ***
玉如墨出宮的事情本來沒有告知太多人,但是當他回宮的時候,從城門到宮門一路上都有不少的官兵護駕,三品以上的官員也早都到城門口迎候。
當距離城門不到一里地的時候,南向晚發現情況有點不對,趕緊報告車裡的玉如墨,「王,有人迎駕。」
「是什麼人?」
馬車一點點靠近,南向晚瞇起眼看,「有總兵徐大人、太學劉大人、王御史、楚尚書、白尚書,還有……」
「行了,」玉如墨在車內打斷他未完的話,「看來這一干大人們都被驚動了,是誰傳話給他們的?」
「屬下可不敢私自傳遞這種話。」他連忙說,「當初我們出宮的時候,也只是留話說王抱恙在身,所以暫不上朝,白龍魚服,王不帶重兵在外行走,該有的忌諱屬下當然不敢忘。」
「我不是說你,」玉如墨道,「你和輕樓我當然是放心的,只不過……」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城門口的那些臣子們他也沒有見,只是命南向晚傳話讓他們都回家,有任何事情明天早朝再說。
馬車停在宮門前時,他走下馬車,一個人立刻從旁邊扶住他的手臂,他停了一瞬,微笑著問道:「是太傅大人?」
「王,您不該這樣微服出宮,臣為王擔心多日,王這樣做實在太輕率了。」
那是個面容堅毅,白髮蒼蒼的老者,此時雖然攙扶著玉如墨,但是神情嚴峻,連南向晚都悄悄地站遠了一點,生怕被他瞪到。
他淺笑,「讓太傅為本王操心了,這次出宮只是為了處理一些私事,所以不想驚動太多人。」
「微臣並非外人,王難道不能信賴微臣嗎?」老者看到從車廂內走出的少年,不由得一愣,「王,這人是……」
「是紫清,太傅不記得了嗎?幾年前他隨我大哥入宮的時候,太傅還誇他年少英俊,他日必成大器。」
「哦,原來是小王爺。」老者恍然大悟。
他剛要行禮,玉紫清卻先朗聲開口,「太傅不要責怪王叔行事輕率,因為我生病了,王叔急著去看我才匆匆離宮,而且,就算太傅曾經是王叔的老師,也不應該用這樣嚴厲的口氣和王叔說話,畢竟他才是玉陽王,是你的主人!」
玉如墨和葉太傅同時被他說得呆住。
玉如墨苦笑,「紫清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對太傅說話也這麼沒大沒小的。」
「論年紀我是小,但是論身份我是王室成員,自然比他尊貴,他做得不對,我當然可以教訓提點。」
葉太傅咳嗽一聲,「小王爺說的是,但是王身邊的臣子不能個個都做應聲蟲,臣子做錯了,王可以教訓,如果王錯了沒人指出來,就會種下禍端。」接著他不再給玉紫清開口的機會,直接說:「無色也和我一起來了,她先去宮內等王。」
「哦,也讓她擔心了。」
玉如墨簡單地和葉太傅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帶著玉紫清回宮。
只是葉無色並沒有在他的寢宮等他,宮女回話說:「葉姑娘剛剛說要去廚房為王做一些小點心,稍晚再過來。」
玉紫清抬起頭:「王叔,你什麼時候和葉姑娘成親?」
他笑道:「這件事不該由你來操心。」
「但是只要王叔成親了,別的女人就不會打王叔的主意啦!」
玉紫清認真的話,讓他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這時,葉無色恰好也端著點心盤走進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笑問:「怎麼?這一趟出宮之遊,讓王招惹到什麼女人了嗎?」
「別聽紫清瞎說。」玉如墨起身,微笑,「這幾天還好嗎?」
「還好。」葉無色將點心盤放在桌上,「我給你做了什錦包,也算是給紫清接風,恭賀你大病痊癒。」
玉紫清說了句「謝謝」就拿起包子咬了口,一邊還讚歎道:「這包子真好吃,那個嬰姬肯定做不出來。」
「嬰姬?」她疑問道:「是什麼人?」
玉如墨避重就輕地回答,「紫清病重的時候是她及時施以援手,所以我留她在王府作客幾日。」
玉紫清卻有點火上加油的解釋,「是一個美得好像妖精的女人。」
「哦?是嗎?」葉無色笑問:「真有這麼美的女人?」
「葉姊姊你可以放心,她雖然美,但是王叔看不到,也就不會看上她。男人最想娶的,還是葉姊妹你這樣的賢妻良母。」
他的話把兩個人都逗樂了,玉如墨甚至有點哭笑不得,「紫清,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言論,年紀小小總喜歡胡說八道。」
「他說的也有點道理。」她面對他躇下身,「不過小王爺有一點還不知道,對於男人來說,那種嫵媚得近乎是妖的女人才最讓他們牽掛。」
玉如墨臉色一變,沉聲說:「無色,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別生氣,我只是想到我那兩個好色的哥哥而己,對於你,我還有什麼事情不放心呢?」
靜默了會兒,他輕歎口氣,「好了,我這一趟也真的很累了,別再給我壓力,這一次宮外有那麼多的官員迎駕,是你爹的安排吧?」
「我想……應該是的。」她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爹這麼做會惹你不開心,不過他並無惡意。」
「我從十四歲入宮開始就是太傅教我,他對我當然不會有惡意。」玉如墨舒展開眉心,「你也不用介意這件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己。」
「可是……」葉無色頓了頓,垂下眼,「國事的確是我不該過問的。」
他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你不要多心,早晚你做了玉陽國的王后,還有很多國事需要你為我分憂,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現在就被牽扯進國事和家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