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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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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如墨站在馬車下,等到玉紫清和葉無色都回到馬車上之後,剛要抬腳上車,忽然聽到不遠處一聲長長馬嘶,緊接著便傳來南向晚的驚呼,「馬驚了!」

  由於他帶來的隊伍中馬匹有不少,一時間他沒有意識到到底是哪匹馬受驚,於是問身邊的江輕樓,「怎麼回事?」

  他看了一眼那邊的情勢,連忙回答,「王,好像是有蛇咬到了馬腿。」

  玉如墨再聽到周圍的動靜非一般,馬蹄飛快地踩踏著草皮,似乎正橫衝直潼,而它奔跑時的動靜也非常的不尋常。

  他一驚,「輕樓,是哪匹馬受驚?」

  江輕樓眼看有南向晚和幾名侍衛正在控制局面,本來不想說,但王既然問到,也不能不答,只得如實稟報,「是為嬰姬姑娘拉車的那匹馬。」

  玉如墨的指尖開始發冷,一直冷到心底。

  他縱身一衝,但江輕樓眼明手快地將他攔住,「王!小心!驚馬危險,容易踩踏到人,王雙目不便,危險更深!」

  他喝道:「你讓開!知道驚馬危險還敢攔我?萬一嬰姬那邊有了閃失,你拿什麼和我回話?」

  「嬰姬姑娘那邊有向晚他們,屬下的職責是保護王的安全!」江輕樓也執意不讓。

  此時,因為受驚之馬負痛之下漫無目的地狂奔,竟然衝到玉如墨身前不遠的地方。

  江輕樓立刻橫擋在王面前,他雙臂握刀平伸,只待受驚馬匹衝到眼前時拚死力保。

  玉如墨趁此空檔振臂而起,掠過他的頭頂,縱身飛向馬車。

  「王!馬頭在左前一丈,廂板在右前兩丈!」已經跳到馬車駕駛位置的南向晚看到王居然不顧危險飛身而來,驚詫之下立刻出聲指點。

  得到明示,他足尖在空中一點馬頭,已經跳上車廂。

  他抓到車簾一把掀開躍身進去,急急問道:「嬰姬?你怎麼樣?」

  「我沒事。」嬰姬的聲音在車廂的一角傳來,不似平時鎮定自若。雖然練過武功,但她也不曾受過這種驚嚇。

  他順著聲音伸出手,此時車廂不知又和外面的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他立足不穩地倒向旁邊,同一刻她也撲進他的懷裡。

  「沒想到你會來。」她抱緊他,「你看不到馬跑的方向,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在我這裡作客,我也不能讓你遇險。」他的雙臂環抱在她的腰上,感覺到她的輕顫,於是擁得更緊了一些。

  從他的懷抱中仰起臉,嬰姬輕聲問:「因為我是客人,所以你才甘冒危險來救我?」

  玉如墨抿緊唇,眉心顰起。

  她不想再把他嚇跑、氣走,但這是個絕佳的時機,那句話是一定要問的,「承認喜歡我真的有那麼難嗎?」

  他的心跳頓時亂了幾拍,互相緊扣的十指不由得鬆開,但是她將他的手死死拽住,聲音低得近乎哀懇,「三郎,我不想一輩子只做寄人籬下的『客人』,也不想再和你拐彎抹角的說話,能不能告訴我一個答案?你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我?」

  「你想要的,已經超過你能要的界限。」他低啞地開口,「別忘了你的身份,我說過我心有所屬,而你也有你應當嫁的丈夫。」

  「你如果說自己身有所屬,我信,說心有所屬,我不信!」她提醒,「而且你別忘了,我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夫將要娶別的女人了。」

  「但令狐媚始終是令狐媚,玉如墨也只是玉如墨。」他擰緊眉,想用一些冷漠的話將彼此的距離拉遠,不至於深陷。

  但她的手指卻撫上他眉心,柔聲道:「不,我是你的嬰姬,你是我的三郎。」

  「嬰姬……」玉如墨艱難地卻也是妥協地叫出她的名字,「為什麼你總喜歡把別人逼到絕路,也把你自己逼到絕境?」

  「這是我的性格,」她苦笑著,「如果不能驕傲燦爛地活著,我選擇決絕乾淨地死去。」

  他的手猛地用力,反抓住她手腕,「不!不要輕言死字,任何人都不應該死,也沒有資格選擇自己的死。因為生命不是你自己選擇,死亡也不能由你選擇,無論生還是死,都由不得你作主,而值得你活,也希望你永遠驕傲燦爛活著的人,時刻都在你身邊。」

  「那個人,是你嗎?」

  嬰姬凝望著他,真恨他的眼睛看不到她的對視。看不到他的眼神,看不透他的心,即使他的手抓著自己,即使他的臉面對著自己,她還是摸不到他的心。

  就在這份沉寂即將被衝破的時候,江輕樓忽然在馬車外稟告,「王,葉姑娘和小王爺乘坐的馬車剛才被受驚馬匹撞倒,葉姑娘手臂擦傷,小王爺扭到了腳。」

  原本神情飄忽迷離的玉如墨像是被人點醒,身子驀地一僵,立刻放開她,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她無聲地笑笑,沒有強留。

  雖然聽不到他的回答,但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選擇奔向她這邊,她的心暫時感到一絲滿足。

  總有一天,他會像剛才那一刻一樣,再次緊緊擁抱著她,即使是天崩地陷,也不能將他從她的身邊拉走。

  暫時放開手,只是為了未來的那一天,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即使為愛迷失了神智,卻不會丟了自我。

  愛他,真的愛他愛到了瘋狂。

  第八章

  葉無色和玉紫清乘坐的馬車受到嬰姬的馬車車廂衝撞,車內的人沒有防備,所以一下子撞到了廂壁一角。葉無色抱著玉紫清避過被尖銳的東西刺傷,但是她的手臂和玉紫清的腳還是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玉如墨趕過來的時候,南向晚正在為葉無色按揉瘀青的地方,其他侍衛則忙著查看玉紫清受傷的腳。

  「你們怎麼樣?」玉如墨在車廂外問道。

  「沒事。」葉無色安撫著說,「你放心,只是有點紅腫。」

  「不是紅腫,是瘀青了。」說話的是嬰姬,她也站在車廂門口,對車內的情形一覽無遺,她從懷中拿出一瓶藥遞過來,「這瓶藥是最上好的傷藥,清涼止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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