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怎麼安姊姊走了嗎?」一道輕柔的嗓音自門外傳來,旋即打扮得光彩照人的李綺珠,款款生姿的走進來。
四九偷偷瞄了一眼主子,卻發現他像根本沒看到她一樣,目光直直的掠過她落在門外不知名的地方。
李綺珠暗自咬了咬牙,刻意提高音量,「將軍,安姊姊真的走了嗎?」
「她不會走。」他冷冷的回答。
她笑了笑,「這可就難說了,安姊姊是有夫家的人,或許是她的夫君尋來,帶走了她呢!」
穆天波的心猛地一緊。她會不會真的有夫君了?那到底是她的夫婿憤而帶走她?還是她遇到什麼不可知的危險?
「所以,將軍你就不要擔心了,不是說今天起程到杭州去嗎?我們什麼時候上路?」
他終於看向她了,目光卻森冷得令她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期期艾艾的開口,「將軍,你——」
「她不回來,我們就在這裡等。」
「萬一是她夫婿帶她回塞外去,她永遠不回中原怎麼辦?」
他眸色一黯,「那我至少知道她平安。」
恨恨的跺了跺腳,她扭頭就走,「那你慢慢等吧!」
一等她走遠,他低聲吩咐侍童,「跟著她。」
四九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看她幹什麼。」穆天波心情沉重的看著遠方。但願不是他心中猜想的那樣。
「四九,跟上去。」
「哦。」如夢初醒的四九急忙跑了出去,尋找李綺珠的身影。
*** *** ***
安若蘭終於發現住露天房子的好處了,那就是天熱的時候不周動手開門窗,就有涼風吹進來,當然下雨時也無可避免地得淋浴一下就是了。
她望著屋頂的破洞出神,窗外悄悄走來的黑衣人也望著她出神。
這姑娘真是一個奇特的人,被他這個殺手擄來既不吵也不鬧,每天開開心心的,甚至有點兒樂不思蜀的感覺。
「穿上。」
安若蘭愕然望著扔在自己懷裡的包袱,「什麼?」
「衣服。」
「你幫我買衣服?」她看著他的目光弔詭起來。
「換上。」
「你講話真精簡,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換衣服嗎?」
「新娘子總要穿嫁衣的。」他這樣回答她。
她瞪圓了眼,忍不住挖了挖耳朵。她沒有聽錯吧?「你要娶我?」怪事年年有,今年好像特別多。
黑衣人馬上咳了起來,看來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她眸底閃過一抹狡黠,輕輕的歎了口氣,頗為抱怨的道:「我就知道長得美麗果然是個錯誤啊,居然要被人逼婚。」
黑衣人清了清喉嚨,「姑娘誤會了,不是在下要娶姑娘。」
訝異的睜大了眼,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故意以一種自戀自傷的語氣說道:「難道我的艷名遠播,已經無人不曉?」
他只能無言的看著她。
「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演戲演到興頭上,她索性哼唱起歌來。
雖然她唱得很動聽,但是黑衣人沒有忘記自己進來的目的,「快換衣服,別耽誤了時辰。」
她一邊唱著一邊斜睨了他一眼,從鼻孔裡哼了聲。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肖想我的美色,但是這樣明目張膽,是不是直接把我當死人了?」
黑衣人滿眼的問號。
於是她非常好心的解釋給他聽,「你要我換衣服,那為什麼不出去?是不是無邊春色很吸引你的目光呢?」
他一聽馬上退出屋子,背門而立。
將衣服從包袱裡拿出來,抖開,她非常滿意的點頭,「這件嫁衣很漂亮哦!」
「穿上。」
「知道了,不許偷看啊!」想了想,她直接將衣服套到身上。反正她本來就沒穿外衣便被人擄來的嘛。
當黑衣人看到身穿嫁衣的安若蘭時,目光有片刻的呆滯,他不得不承認紅色很適合她。紅衣映襯之下更顯膚白如玉,雙眸顧盼之間風情無限,似有意若無意的拋來一道媚眼——等等,她確實衝著他拋了一記媚眼。
「你是不是後悔要把我嫁給別人了?」
「你的反應很奇怪。」他深吟著。
「嫁人是件高興的事啊!我這樣有什麼不對?」
「可是你不知道要嫁什麼人。」
「女子嫁人本來就是要到蓋頭掀開才知道夫婿長成何等模樣,這何奇之有?」更何況還可以穿穿古代嫁衣,感覺不錯哦!
「是我要你嫁人。」他提醒她。他們的身份是劫持著與被劫持者。
安若蘭略一沉吟,嘴角揚起,平靜的看著他,「李綺珠給你多少好處?」
他震驚的看著她。
她愉悅的笑了起來,「果然是她。」唉,男色害人啊!這位郡主小姐真有心,先讓人劫持她,再幫忙給她找個婆家,把她這個情敵順利的出清,有一套。
「你怎麼猜到的?」他很好奇,確信自己沒有洩露過任何訊息。
她笑了笑,沒說話。這幾天她想得很清楚,她根本不是這裡的人,被人尋仇太扯了,惟一可以稱上有仇的就只有李綺珠了,真是想找分號都沒處找。
「得罪了。」
「等等。」她趕在他點穴前出聲。
「我不可能不點你的穴。」他聲明自己的立場。
「這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看看這件東西。」
黑衣人看著她從頸間取下一條鏈子,那鏈子是純金打造,墜飾是柳葉狀的紫色玉石。
她拿著鏈子在他面前晃著,聲音突然變得很綿軟,「你看這墜子上的圖案是不是很奇怪?」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黑衣人也不例外,他的目光隨著墜飾來回移動,想看清上面那流光溢彩之下的真正圖案。
「像不像一團白綿綿的雲彩,人如果睡在上面一定非常的舒服……」她繼續溫柔的說著。
「嗯。」黑衣人的眼神已經渙散起來。
「你已經很睏了,休息一下吧,我們還有時間。」
「好。」
墜飾在繼續晃動,黑衣人的眼睛慢慢的闔上,人也倒在地上。
安若蘭收起鏈子,提起裙擺就朝門口跑去。謝天謝地,老爸的催眠術她學得還算到家。這幾天她什麼都不干就是要鬆懈他的防備,今天才能一擊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