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怎麼會怕蛇呢,安姑娘您搞錯了。」四九急忙為主子辯白。女人都希望男人是勇敢值得依賴的,爺的這個小缺點一定要遮掩過去。
「可是一提到蛇將軍的臉色就好慘白啊,真的不怕嗎?」她面帶困惑的望著四九。
馬上好幾個彪形大漢擠到床前。
「將軍,您的臉色果然很慘白啊!」
「蛇有什麼好怕的啊,手一伸就捏扁了。」
「將軍哪裡是怕蛇啊,一定是舊疾復發,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將軍您的舊疾真的又復發了嗎?」
穆天波虛弱的笑了笑,「是呀,這舊傷總是這樣反覆。」
「將軍不怕蛇我就放心了。」安若蘭的口氣像鬆了好大一口氣。
穆天波的心卻陡地提到半空中。
「安姑娘真關心將軍啊!」
「就是、就是。」
「……」
幾個將領對著上司擠眉弄眼,神情充滿調侃。
穆天波不理會下屬們的打趣,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貌似無害的安若蘭,認定她有陰謀。
她眼睛眨了眨,輕輕的抬起右手,筆直的指向他的身後,「那就請將軍伸手把那條蛇捏扁吧!」
「蛇!」
幾個人異口同聲發出尖呼。哇!那可是一條碗口粗的大蟒蛇啊!為什麼剛才他們沒看到?
扭頭看到那條蛇的瞬間,穆天波眼前一黑,再次陷入黑甜鄉。
「原來將軍真的怕蛇啊!」眾人皆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
四九無力的垂下腦袋完了,將軍一直苦苦守著的秘密終於還是曝光了。
*** *** ***
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在行轅豫園響起,向周邊擴散而去。
路過豫園的穆天波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雙腳恍如有自主意識的邁進後園,朝笑聲處走去。
兩株挺拔的胡楊樹之間懸掛了一副鞦韆,上面坐著一位美麗出塵的少女,笑靨如花,音如天籟,隨著鞦韆的擺盪她裙裾飄飄,仙姿綽約。
「四九,再高些。」
「哦!」
他眉頭微蹙的看著自己的侍童。才想說最近怎麼老是找不到人,原來是跑到這裡來獻慇勤。
「爺——」眼角餘光掃到一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主子,四九發出一聲輕呼,手下一滑,力量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一邊的繩子上,鞦韆馬上失去平衡,讓坐在上面的安若蘭發出尖叫。
「四九,你謀殺啊!」完了、完了,她年輕美好的生命只怕要終結在四九這個壞小子的罪惡之手。
紅顏薄命啊!
一條人影從旁邊飛掠而至,在半空中接住那具纖細的身子,安全著陸。
「啊,感謝上帝,以後我會記得去做禮拜。」劫後餘生的安若蘭馬上感性的合起雙掌感恩道。
「上帝?」穆天波困惑的揚眉。
「啊,穆天波——」安若蘭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誰救了,又想到自己才惡整過他,她頓時有些心虛。
她居然直呼他的名字,連將軍這稱謂都省?穆天波的目光閃了閃,嘴角幾不?察的微微上揚。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補上,「謝謝將軍。」
突然很不喜歡她這樣刻意的疏離,他眉頭微皺,「沒事就好。」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決定順從心底深處的聲音,「既然我沒事,可不可以請將軍放我下來了?」這樣被他抱在懷裡感覺有些不自在,更有絲麻麻的異樣自心頭滑過。
他的眸色轉深,一言不發的將她放下。
「對不起啊,將軍,之前害你出糗了。」自首應該會減刑吧,她在心頭暗忖。他最近都對她避而不見,肯定是在生她的氣。
「拜你所賜,所有人都知道我怕蛇了。」
她偷眼打量他的神色。看起來不像生氣的樣子,但似笑非笑的,又帶了三分詭異。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相遇,一興味,一怔忡。
「你想說什麼?」他雙手環胸,很有閒情的瞅著她。
「我什麼都不想說。」只想逃離他的目光,那目光沒來由的讓她心頭小鹿亂撞。
「真的沒話對我說?」
「真的。」她肯定的點頭。
「我有話對你說。」
「咦?」他要對她說什麼?
「晚上賞個光一同用飯。」
心頭的警報拉響,她防備的看著他愉悅的笑容,「你要請我吃什麼?」宴無好宴,尤其是在她惡整了他之後,害人之心已經有過,防人之心就更加不可以沒有。
他笑得很溫和,「為了克服怕蛇的心理,我決定從吃蛇肉開始練習起,想請姑娘在旁做監督。」
「穆天波,你敢這樣做,我一定殺了你!」她失控的吼出來。
他的笑容卻益發的歡暢起來,腦袋忽然湊近她,輕聲說:「真實的你更可愛。」
「轟」的一聲,熱浪爆開,安若蘭瞬間紅雲滿面,羞赧非常。他、他……他故意看她失控的,好惡劣!
看到她羞窘的嬌態,他眼神微怔,心跳急遽加快,突然很想將她攬入懷中親吻,她勾人心魄的兩片紅唇。雙手在袖中悄悄握拳,指甲刺入肉中,提醒著他要理智,不可以唐突。
「四九,你這個騙子。」
四九茫然以對,不明白為什麼安姑娘會這樣說他。
穆天波也是一頭霧水,納悶她責難侍童的原因。
「大騙子!」說什麼他懼女,他剛才的行徑跟登徒子、大色狼根本相差無幾!她一定要扁四九一頓來洩憤。
第三章
「四九,他真的懼女?」安若蘭的表情很懷疑。
「當然是真的。」四九指天發誓。
「他都不怕我。」
「我說過了,您是我服侍爺十年來看到的惟一例外。」
「你一定在蒙我。」她堅信。
「如果爺不懼女,為什麼行轅上下會連婢女沒有?」他提出左證。
「這是行轅啊,沒有女人很正常的吧。」
「這是將軍行轅,是歷任將軍非戰時期生活的地方,沒有婢女才奇怪。」
也對,安若蘭恍然的點頭。
「您想幹什麼?」嗅出陰謀的味道,四九有了濃濃的危機意識。
「不想幹什麼。」她的笑容很燦爛。為了回報某人對她類似調戲的舉動,她決定幫助他矯正「懼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