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穎更慌了,「才、才不是他們,你、你不要亂猜!」
「是伊斯利嗎?」滕騏開始輪番逼問了。
「滕騏!」
「若不是伊斯利,那麼應該也不會是艾德了。」滕騏瞇起厲眸,「所以……答案是蕾妮?是她背著我找過你嗎?」
睿穎垮下雙肩,兩滴淚珠就這樣從眼眶裡無聲滾落。
滕騏一怔,「睿穎?」
「滕騏,我一直以為……你是最瞭解我的人,沒想到我錯了。」她用一雙楚楚可憐的淚眸瞅著他,看起來好似非常失望。「我覺得我們應該暫時分開,好好冷靜一下。」
滕騏背過身去詛咒:該死!她又要跟他分開?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來幫他解說一下好嗎?
*** *** ***
「你說!女人是不是很奇怪的動物?完全沒有邏輯可言!我真不懂,她到底在跟我拗什麼?這兩周以來我簡直要被她搞瘋了!」
滕騏拿著手機,在醫院外的花園裡踱過來、踱過去,神情肅殺,鬍髭都冒出來了,眼眶下還有睡眠不足的暗影。
「伊斯利,你不是很瞭解女人嗎?你給我解釋一下,女人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她們的想法比股市還難以預測!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被她弄瘋,徹底抓狂!」
老兄,你現在也讓我很想抓狂啊!
伊斯利認識滕騏這麼多年了,不管面對什麼大風大浪都面不改色,可是只要一牽涉到他的寶貝睿穎,他就像一隻暴躁的獅子,見人就咆哮。
「我哪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凌晨時分,被滕騏從被窩裡挖醒的伊斯利無奈地歎氣,「老兄,這通國際電話你已經講了快三小時了,而且這兩星期來天天如此,再這樣下去,我班也不用上了,直接請辭來當你的愛情顧問就好!」
「你老兄倒好,丟下公司說不管就不管,也不想想我做牛做馬有多可憐?雖然唐劭倫的工作能力超乎我的預料,但事情堆得跟山一樣多,我們怎麼加班也做不完,累得跟狗一樣……」
「她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真搞不懂她怎麼會冒出這種奇怪的想法!」滕騏把跟這話題無關的回答自動過濾掉,當作沒聽見,「什麼獨立!她以為那很容易嗎?要是她遇上心懷不軌的人,我卻不在她身邊保護她,她有辦法應付嗎?她那麼嬌小,身子又不好,還那麼逞強,簡直讓我擔心死了!」
伊斯利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淚流出眼角。
「這些話,拜託你去說給她聽好不好?」跟他說有個屁用啊?他現在只想睡覺啦!
「你覺得她聽得進去嗎?」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會啦會啦!拿出你說服股東的氣魄,誰敢不聽啊?她一定會哭著說她錯了,我跟你保證。」
滕騏冰離般的俊臉不由微微軟化了,「你這臭小子,居然挖苦我?」
「不好了!滕先生!滕先生……」特別護士失火般的叫聲,從遠處一路殺過來。
滕騏眼神冷凝,對伊斯利道:「我晚點再打電話給你。」說完,他掛了電話,立即上前。
「滕先生,我剛才只是去倒個水,誰知道當我回來……」周小姐嘴唇發抖地道:「她、她就不見了!」
滕騏瞪大眼,失控吼了出來。「什麼?睿穎不見了?!」
*** *** ***
南風起,暮春去,花綻爭妍送谷雨;薰風暖,鳳披霞,蝶舞鬥艷意迎夏。
醫院的花圃裡,花妍蝶艷,萬紫千紅,一雙漂亮的青帶鳳蝶在仙丹花與扶桑花牆之間輕盈飛舞,隨風翩路。
睿穎看著兩隻鳳蝶在花間嬉游,不知不覺目光柔了,唇兒不由漾出笑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為什麼總被蝴蝶吸引,或許是它們斑斕的翅翼,又或許是無憂的姿態,像一個美好的夢境,像一朵人間的彩雲,是小時候孤單的自己最好的慰藉。
她忽然想起,和滕騏相遇也是因為蝴蝶。
閉上眼睛,至今她仍記得他為她造的蝴蝶彩虹,那鮮妍的色彩,至今仍歷歷在目,豐富了她的回憶。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滕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睿穎微微訝異地轉過頭,陽光下,他背光而立,陽光將他偉岸的身軀拉出一條長長的暗影,籠罩住她。
看見滕騏額上的汗水,她想起自己忘了交代一聲就跑出來,他一定很擔心吧?
「滕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直覺。」他對她伸出手,表情仍是陰陰的,「過來,雖然紅斑消褪了,但你的病還沒好,別傻傻的站在大太陽下。」
睿穎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了把洋傘。
她常常忘了自己因為得了紅斑性狼瘡,對光敏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地曬太陽。
睿穎乖乖的走過去,他撐起傘,將她納入傘下,然後拉著她到陰涼處。
睿穎悄眼看他,滕騏繃著一張俊顏,看上去很不高興,卻沒有對她大發脾氣。
他一定找了她好一會兒吧?於情於理,她都應該說聲抱歉。
「滕騏,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
睿穎眨眨大眼,「真的?」
他真的知道她有多抱歉嗎?
「我認了!你想怎樣,我都依你了!但是為了你的身子,我得跟你約法三章。」
什麼?什麼約法三章?
睿穎瞠大了眼,被滕騏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你要工作,要獨立,0K!既然你這麼堅持,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你得等病養好了再去,而且工作得讓我來找;不想依靠我,0K!我會另外找個地方住,但你也得搬出學生宿舍,這樣不論發生什麼事我才照應得到。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滕騏咬咬牙,終於不情願的鬆口,「我就同意讓你獨立!」
聽完,睿穎訝異地張大小口。
滕騏以為她這樣不說一聲就跑出來,是為了抗議他不讓她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