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自己的堅持會在她的淚眼婆娑下潰堤,梅亦白胡亂的抓起剛才收拾一半的包袱,心慌意亂的就往外走。包袱仍是開口的,裡面的雜物掉了一地,而他竟對此全然不知。
「我不准你走!」她不假思索的揪住了他的衣袖。
「妳放手……」梅亦白掙扎著想擺脫她,卻又怕弄傷了她,根本就不敢太用力。
糾纏中,他的衣襟被扯開了,有什麼從他的懷裡掉出來,飄落在地上。
「這是……」畫伊低頭一看,居然是自己失蹤多日的貼身肚兜!
當場人贓俱獲,梅亦白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你這人很不老實喔!」至此,他對自己的心意已經十分明白了。畫伊淚水未乾的臉上見露笑容。
梅亦白再也顧不得其它,拔腿就要走人,可才跨出半步,一雙柔軟的手臂就從身後纏住了他。
「梅亦白,別再欺騙你自己了,你捨不得離開我的!」說話中,她的螓首靠上了他寬闊的背。
「不,不是……」粗糙的大手放在她的手臂上,梅亦白心慌意亂的想推開她,卻又怕自己的粗手粗腳會弄痛她。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做山賊也好,做乞丐也罷,我都不在乎。」無視他的拒絕,畫伊收緊手臂熱切的道。
面對如此熱烈的示愛,又有哪個男人能夠無動於哀呢?他的大手仍按在她的手臂上,卻已經失去推開她的力量。
「如果你真的想走,就走吧!」就在他也想抱住她時,她忽然放開了環抱他的雙臂。
「妳真的要我走嗎?」天堂與地獄走一遭也不過如此了!梅亦白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撕裂一般的疼。
「嗯。」畫伊毅然點點頭。
「啊——保重。」這次他如願邁出離開她的腳步,心卻已還落在她身上了。
「梅亦白,你給我聽好了。」驀的,身後傳來她清楚至極的聲音,「我會請小黎捕快護送我去盧家。」
「恭喜你們了。」嫉妒噬咬著他的心。梅亦白嘶啞著嗓子不敢回頭,生怕讓她看見自己眼裡的淚水。
「我會去盧家退婚,然後不管你是在天涯還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畫伊的聲音擲地有聲。
「啊——」情絲一絲絲一縷縷的拴住了他的腳步,也縛住了他那顆桀傲不馴的男兒心。
再也忍不住了啊!梅亦白霍然轉身,對上她執著的鳳眸。
美麗的鳳眸哭得有些紅腫,可眼眸裡的情深無悔卻讓那雙鳳眸更加清亮。
「是我自己決定要愛你,你可以不做響應。」畫伊倔強的說,拾起小下巴。
「傻瓜!」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湧動的愛意,伸出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真的,你不一定要回應……」
「如果不是因為愛上妳,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山賊怎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呢?」心痛她的委屈,梅亦白在她耳邊輕訴。
「不,別這麼說自己。」不願意聽見他詆毀自己,畫伊伸手掩住了他的嘴,「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勇敢、最聰明的山賊。」
「伊兒,妳把我說得太好了。」梅亦白承受不起。
「我就是這麼覺得。畢竟不是每天都能遇見這麼一個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的『笨』山賊。」美麗的鳳眸裡閃爍著頑皮的光芒。
「妳啊!」
「在山賊窩裡他為了救人跳下山崖、在山洞裡他為了救人被石頭砸、在荷城他……這個山賊還真不是普通的傻呢!」她故意打趣道,醉人的酒窩匆隱匆現。
「哦?」梅亦白雙臂抱胸,決定這個遊戲他奉陪了。
「沒報酬的事還這麼拚命做什麼,到頭來弄得自己一身傷,也沒個人來心疼。你說這不是傻透了嗎?」畫伊拚命忍著笑。
「是啊!確實傻透了。」他笑咪咪的道,「不過我還遇見一個更傻的。」
「啊∼∼還有比這更傻的嗎?誰呀?」她頗為訝異。
「就是那個哭著要嫁給笨山賊的女人囉!」梅亦白伸出粗糙的指頭點一點她的小鼻尖,戲譫道:「妳說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傻的嗎?」
「我才不傻呢!」畫伊氣得直跺腳。
「好好好,我的私奔小娘子一點都不傻,我才是傻人有傻福。」梅亦白笑著將她摟了個滿懷。
「什麼私奔小娘子,難聽死了……呃,你的意思是,你再也不走了嗎?」她一時無法相信。
「嗯,不走了。我怕妳會因為太想我而哭壞眼睛。」嘴裡打趣著,他忍不住俯身在她哭腫的鳳眸上親了親。
「你——我、我反悔了!」畫伊面紅耳赤的賭氣道。
「現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做山賊的最喜歡吃妳這種軟綿綿的小綿羊了,連皮帶骨啃,最後連渣渣都不剩。」梅亦白故意做出齜牙咧嘴的樣子嚇唬她。
「你才是軟綿綿的小綿羊呢!」她氣不過的推他一把。
梅亦白一時失去平衡,兩人相擁著倒在簡陋的床鋪上。
「好好好,我是軟綿綿的小綿羊,我的伊兒才是專吃小綿羊的大老虎。」一邊說,他還一邊「撒嬌」的蹭她,再「咩咩」的叫上幾聲。
「你這傢伙……」從沒想過梅亦白也有如此逗趣的一面,她不由有些傻眼。
「咩咩……」見她呆愣著,梅亦白再用身子蹭她。
「呵呵呵……」畫伊笑得都流眼淚了。
「咩咩咩……」
「大老虎來了,大老虎要吃你這隻小綿羊了!」見他這樣子,她童心匆起,撲在他身上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我要來吃囉!我真的要來吃囉!」
「請便。」梅亦白攤開四肢躺平,一副任君享用的樣子。
聞言,畫伊低下頭對著「小綿羊」的胸膛咬一口……
第十章
他的肉根本就硬得咬不下嘛!而且他的衣服上還帶著塵土的味道呢!畫伊苦著一張小臉。
「伊兒……」她的幽香縈繞著他,勾挑起壓抑許久的情慾。梅亦白的鷹眸轉為深幽,聲音亦因為情慾而變得沙啞。
「砰」的一聲巨響,柴門突地被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