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著魔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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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天,他怎麼會那麼的荒唐!

  被恐懼席捲,理智被吹跑,季清澄啥也不能想,放任自己在陌生的街市上奔跑,撞倒了誰她也管不了了。

  她連想都不願再想起。

  見他將自己當成哥兒們當得這麼徹底,令她感到比被拖上妓院更為難堪的感受。

  她誰也不要見,只想一個人就這麼跑到地老天荒,跑到沒有人知道她的地方去躲起來。

  永永遠遠地藏起來。

  她不該離家的,不該離開她能夠安心自在的山林,那兒有她熟悉的一切,沒有妓館,沒有需要提心吊膽不得不冷漠以待,對她有所圖的男男女女。

  而且絕對沒有那個男子。

  她好後悔,曾以為自己能夠應付這一切,原來只是因為自己還不明白,將要面對的是任何人都無法笑著正視的衝擊。

  突地,手腕一陣劇痛,被人硬生生扯停了腳步,季清澄不得不回眸,一張微張著嘴和她同步喘息,佈滿薄汗的漲紅臉龐皺著眉,完全不若他平時的不正經模樣。

  「你不願意,嫌不乾淨可以說呀,幹嘛跑呢?是我帶你出來的,萬一在這兒弄丟了你,你要我怎麼和你爹、你家人們交代呀!」

  比起臉色更為急迫的話語當頭澆下,掙脫不開男子用盡全力的緊扣,腕骨似乎會留下姚彩衫的痕跡。

  季清澄只覺得憤怒,還有一點點的委屈,混合之後,爆炸開來,抵抗之聲再不保留。

  「誰教你要帶我到那種地方去!明明就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地拉我上窯館,然後還對我怒言相向,這有道理嗎?」

  姚彩衫眉心皺得更緊,「那你也別跑呀!」

  見他說得氣悶,態度似乎因為自己的激動而軟化,季清澄說不清心頭有沒有好過一些。

  「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我不喜歡。」

  季清澄說完也咬緊牙關,而姚彩衫則是被嚇到了,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拉不下臉,就這麼僵在大街上。

  許久之後——

  「對不住……喂,怎麼我都道歉了,你還想跑呀!」

  誰要這種委屈的道歉,她不希罕!

  「若不是真心覺得對不住我,就別信口胡說,將這話留給那些真心真意的人說去!」

  姚彩衫聞言氣悶,但是面對那冷硬的抵抗態度,他又有一些不知該怎麼拉下臉來。

  一直以來,遊戲人生,盡情享樂最是快活。

  可是季清澄的指責,讓他有些不舒坦,但再看他氣得眼眶都赤紅得快出血了,好似是真的很討厭,感到很噁心似的……若是被逼急了,自個兒怕會跑得比這人兒還快吧!

  原本無法放軟的身段不由得軟了。

  「我沒先告訴你,就帶你來這裡算是我的錯,對不住。」姚彩衫直直望進聽到這三個字後才又抬起的眸子裡,希望能從這靈魂入口,直接將心頭暴增的歉意給一滴不漏地灌進去,「對不住了,你別生氣了好嗎?」

  他又這個樣子!知道做錯,或乾脆說他知道自己真的火了,就認得和小媳婦沒兩樣,這讓她要怎麼繼續氣下去?

  為什麼姚彩衫做了這麼不得體的事情,卻只讓她氣憤這麼短,連讓她完整發洩完都不給?

  這樣只會讓她的心火更加無法熄滅呀!

  不知對方心思翻攪,姚彩衫只知道季清澄似是鐵了心不原諒他,他知道自己生得俏,也知道外表的優勢總讓他被溫柔對待,此時看季清澄氣得連纖細肩頭都在發顫,除了手以外全縮得離他極遠,向來沒被人如此厭惡過,他不禁放鬆了手勁,雖沒有放開,卻也不再捏疼,害怕面前人兒更討厭自己幾分的心情幽微舞動,他由下方往上直接望進又低頭不語,連看他一眼也不肯的人兒雙眼裡。

  話語自有生命,無法拴停。

  「好兄弟,對不住了,別這麼氣我好不好?我好難受呀,好兄弟,你要我當小狗、當騾給你騎,怎麼罰我都成,只要你開心,願意笑一笑,恥笑我做什麼丟人的事也好,求求你別氣我好不好?好兄弟,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一連串的討饒聲音,說得是那麼的可憐,季清澄卻還是有點拉不下臉來,但是內心卻有一塊地方整個軟了,酥了,棄守了。

  「要做什麼都可以?」腦海飛過個想法,季清澄為了自己無法堅持而有些故意地問著。

  似乎是想解釋自己願意原諒他,是因為他實在太過誠懇,所以是不得不的,所以是無話可說的,所以是不由自主的。

  姚彩衫想也不想,拚命地點頭,只要能讓季清澄原諒他,或許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季清澄聞言,眸光一轉,夾雜了絲惡作劇的光芒。

  「好,那你明兒個在這城裡找間最好的茶館,喝我親手泡的茶,我就願意原諒你。」

  一語似踩中了死穴,姚彩衫的臉色一僵,然後大眼跟著變得水汪汪的。

  「非……非喝不可嗎?」

  「可以不喝。」

  「不,我喝,我喝!」

  委屈的聲音。萬分委屈的摸樣,總算讓季清澄沒來由地舒心了些,她可不是白白看著這個孩子氣的男子一個月有餘,多少也是有收穫的。

  「那我候著,別讓我等,等久了,就不候了。」季清澄涼涼地道。

  *** *** ***

  月升,月落,日昇。

  怕等久了季清澄就不再等自個兒了,所以一夜無眠,輾轉反側的姚彩衫天才亮,早飯也沒用就上街。

  一間茶館看過一間茶館,都不甚如意,短靴底快被他磨平,最後在午前時分,總算找到間有人唱戲說詞,小食也美味極了,臨著河水,格調典雅,一眼就給人舒適氣氛的茶館。

  但回客棧將半漠視半觀望的季清澄帶來後,姚彩衫才開始承受真正的,最大的煎熬。

  嗅了幾種店東送上的茶餅都不中意,季清澄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茶餅炙香,當茶香飄散時,姚彩衫開始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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