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識垂眸,半倚在桌案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俊美得過火的樂逍遙,一臉的笑摻雜了不安。
「喂,姚彩衫,你要敢——」
樂逍遙恐嚇之語還沒能說完,性感的唇瓣已被人堵住,廝磨了陣後,姚彩衫抬起臉,以拳抹唇。
「真噁心。」他低聲咒罵著。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腦子彷彿被人轟了一拳後完全喪失功能,本能發威,季清澄的雙腳自作主張,正要倒退,被姚彩衫虎眸一瞪。
「不准逃跑,你不是很疑惑我好不好男色的嗎?」
和打雷閃電沒兩樣的字句,狠狠截斷了季清澄的退路。
而貞操危機罩頂的逍遙男子聞言臉色發綠。
「喂,要證明,你該推倒的是他呀!」
姚彩衫臉色更是非常難看,手下一個用力,撕裂了樂逍遙的絲衣。
「要是我壓他,那就算沒有反應,也等於是我已犯下了莫須有之罪,所以逍遙兄,謝謝你的計策,請你多加忍耐了!」
原來毫無心機和毫無邪氣也可以變成最可怕的武器,樂逍遙怎麼可能忍耐,想翻過身,卻被壓住肩頭抵死在桌案上,迎視姚彩衫那不知該如何下手,便有可能會下手不知輕重的壯烈神情。
「姚彩——」
這次連名字都沒喊完,樂逍遙就再度被吻住,向來只有吻過柔軟芳唇,何曾被這麼硬生生沒技巧的硬撞,但不只不可能抗議,他平板無波的胸膛接著傳來異樣的粗魯觸感,連大腿根部都被人狠抓……
天殺的!他不該煽動這個傢伙的,不該去鼓動姚彩衫表現對男子沒有反應,想也知道不會做到完結,不過在這個直莽少年證明自己絕對順應大多數男歡女愛原則之前,他可能會先被玩壞!
這算不算是自掘墳墓啊?體格不輸彩姚衫,但是剛才不該灌酒的,他現在很沒力——
「姚彩衫,你快住手!」
清亮喊聲出自正微微輕顫的斯文人兒口中。
姚彩衫抬起臉,「怎麼,不用再多做一些之後再來檢驗嗎?」
看著桌案上射來的懇求眸光,再看姚彩衫氣昏了頭,根本就是為求清白而做的脫軌演出,別說情慾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季清澄拚命的搖頭,「不用了。」
她不該以為能令他知難而退,他總是用最極端的方式來證明他這個人的全貌,燦笑著寵人,白目地拚命步步進逼,全都僅是一份摯友情誼而已。
她應該開心他對自己半點邪念也沒有嗎?無法控制心中的一男一女在拔河。
姚彩衫臉色仍舊若有所思,「信我了?」
「信你了。」
「會不會再懷疑我對你或對別的男子有不安分的妄圖?」
「不會再懷疑了。」
季清澄緊緊扣著手臂,忽視心頭某道細細裂縫是以何為名,只求能夠眼不見為淨。
姚彩衫臉色突轉,變得溫柔。
「過來。」
聽他命令自己靠近,但季清澄還有些進退兩難之際,仍被姚彩衫壓倒在桌案邊的狼狽男子也出聲了。
「季清澄,求你快過來,我腰要折了。」樂逍遙艱難地道。
季清澄聞言,牙一咬,走到姚彩衫的面前,無論他要揮拳還是要揍她洩憤都逆來順受地閉上了雙眼。
「放開樂兄吧,我信你了。」她斷然地說著。
耳邊響起不小的聲響,想是樂逍遙被放開後逃開,她感到強烈的威壓感靠近,但她堅持著不退。
突地,涼涼的手指撫上額際,季清澄一驚,立刻張眼。
一臉深思的姚彩衫似乎在判斷。
「不太熱,不過,我還是去要些降火的五花茶來。」
姚彩衫語畢,轉身就走。
驚到說不出話來,再也收不住眼光的季清澄,癡迷凝望那不擇手段也要一償心願的背影,芳心就這麼碎成了沙,再也收拾不起。
心頭響起幽然歎息。
如果,能得到他如此寵愛的女子,應該會很幸福才是。
只是非常可惜,他絕對不是以那種眼光看著她,以男兒身活了近二十年的自己又怎麼有資格可以奢望,他會對這樣的她有一絲絲的兒女之情呢?
但是,無法不心動,她還是無法不心動呀!
就算他僅是把她當成姊夫人選,把她當成心腹知交,把她當成兄弟來看待,她都已經不可能不心動了。
著魔並不是一個結果,而是一連串失足墜落,然後百折不回的瘋魔。
就依他所認定的吧!
他要她成為他的知己,成為他的好兄弟……
然後,忘了自己是誰。
第六章
時間咻地飛逝,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對於猛地一回神就要入秋,七夕還在眼前,莫名其妙一躍至中秋,姚彩衫卻沒心思去驚駭,滿腦子飛轉著後悔、後悔,比沙還多的後悔。
噢,他好似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姚彩衫欲哭無淚,後悔不足以形容此刻心情,他向來被教導氣瘋了不是任意妄為的藉口,戒急用忍才是上段修為。
若按照大夫的說法,姚爾爾是鎮日奔波所累積的淤暑瘴氣一口氣爆發,還有些傷風,所以得在華家休養至少一個月,而他卻在到華家的第一天就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為了博得季清澄的信任,而神經錯亂地做出了驚人之舉。
他不後悔對樂逍遙那麼做,反正這從小帶自己做壞事的兄長,還對他做過更誇張的事,挑撥離間無所不用其極,惡整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但是他後悔的是不知該拿什麼臉,去面對此刻坐在面前,泡茶啜飲的斯文人兒。
在做的當下,快意風行,做了之後,萬般後悔,差不多一個月後的現在,後侮幾乎已是一頭龐然大物,更是令人想一頭撞死丟人現眼的自己了事。
衝動,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衝動,君不見這季清澄即便見識過他發瘋之後,還能八風不動和他一起喝茶。
看著季清澄依舊如故,猜測那天他可能只是熱昏了頭,或許心情也因為走走停停而惡劣,所以只是隨口說說,他怎麼可以一把火上來,就以為季清澄內心真的那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