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著魔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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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沒花時間尋找,就杵在水寒母親房門外,他極在意的季清澄凍著了,抱著臂正捂唇輕咳著。

  「清澄,你以前沒見過雪吧?」姚彩衫低頭探問。

  「嗯,好冷。」季清澄老實承認,牙關打顫著回答。

  天寒地凍使她不停顫抖,這一路上的天氣變化太大,其中的冰雪酷寒是她最難以消受,也因為如此,她再也無法如同以往,堅決反抗姚彩衫的體貼,誠實吐露心頭所想。

  年輕的男子一跺腳,「不行,你得去泡個澡暖身,等等我,我和水當家說一聲。」

  這十天幾乎都在雪中策騎,但好歹是在馳道上,今兒個是完全處在空曠原野裡,暴露在風雪中,凍得幾乎有些神智不清,首次嘗到連血液都凍結的寒冷,季清澄已經失去了拒絕的力氣,只能任由姚彩衫消失在視線裡。

  沒多久姚彩衫再度出現,身邊跟著一個僕婦,等她意識過來,他已經拖著她的手,大步隨著那僕婦快走,來到一間樸實屋舍,緊接著一桶又一桶的熱水也送了進來。

  季清澄吸著飽含水蒸氣的溫暖空氣,方能好好呼吸,心口發寒好了些,可是手腳仍舊不聽使喚。

  姚彩衫不假思索的就要幫季清澄解衫扣,但一觸及那對突地發直的眸光後,他硬生生嘖了聲,拿著小些的銅盆盛了點浴桶裡的熱水出來,強硬脫去了季清澄的靴襪,捲起褲管,扶著她站進去後,他才閃到屏風後。

  「喂,清澄,你別急著浸到熱水裡,先暖一下腳,等一會兒也要慢慢的泡進去,熱水不能過肩,懂嗎?」姚彩衫抱臂,低著頭,說不清心裡是不是很介意她那驚慌的眼神,低聲說著。

  半晌。

  「你不出去嗎?」

  清亮的聲音已不若先前的顫抖,但遲疑味道卻反倒深濃起來,但姚彩衫又怎麼能出去?

  「你凍了一整天,在這種情況下,我怕你心臟撐不住,我就站在這兒,不會做什麼事的。」

  他當然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但這種事情他自己千信萬確,季清澄不相信也沒用,再度做出保證之時,心頭像被利刃劃過。

  或許,姚彩衫自覺放不下這個男子的同時,也貪婪地想要他全心的信任和依賴吧!

  那種不用多說半句話的信任,哥兒們之間最強烈的一種繫絆。

  大姊再有男子氣概,終歸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兒,二姊更是不捧著不行,他沒有兄弟,也不曾將樂逍遙當兄弟,但是對於季清澄,他希望彼此間有這一層不會消失的關係……那樣季清澄或許就不會再防備他,不會對他的單純心意有所疑惑了吧!

  許久。

  「嗯。」

  大概是嗓子很細,季清澄的聲音微高,但是不會尖銳得刺人,聽習慣之後,認真形容起來,就是能撫慰人心的磁柔吧。

  遲疑了許久,讓姚彩衫放下心的不只是那含在嘴裡的應答,還有終於解開衣衫的布帛聲,當水聲響起之際,他忍不住又開口了。

  「慢慢浸進去啊!」

  「呀!」

  又是一聲幾不可察的驚呼,還有被驚擾的水聲,姚彩衫有些手足無措,知道自己又嚇著人了。

  「拜託你別瞎緊張,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的,這輩子縱使要死,我也發過誓,一定要死在溫香暖玉的懷抱裡的。」姚彩衫無奈頓了頓,才又心不甘情不願接著道:「我只是要提醒你別貪暖和就急忙泡進熱水裡,很多人突然氣血一上湧就中風了!」

  屏風後。

  「嗯,我知道。」

  姚彩衫扁了下唇,「真知道?」

  「真知道。」

  屏風後的聲音急忙接應,在水聲又起前。

  應該是泡進去了,姚彩衫大眼一轉。

  天賜良機,就他們兩人,泡澡得一段時間,既然沒事做嘛……

  「打離開華家之後,這段時間,咱們都在趕路,我有件事一直忘了問你。」

  「嗯,什麼事?」

  姚彩衫以靴尖敲著地,「要我猜錯了,你也別惱喔……清澄,你是不是偷偷中意我二姊?」

  他的心情不平靜是進了華家後的事,而在華家最大的改變,不就是華自芳對二姊的呵護有加嘛!

  是嫉妒嗎?這個心思深沉的季清澄,原來也會嫉妒啊!

  而且,二姊近來也常黏著季清澄,有時密切得連他都插不進去,偏偏又不想閃到一邊去涼快,只好忍耐著尷尬氣氛,硬待在這兩人的身邊。

  屏風後悄然無聲,當姚彩衫快要耐不住氣時,回答聲響了起來——

  「這不正好,你和姚衣衣不很盼望我鍾情於二姑娘?」

  理所當然的生硬回答,隱隱有著難以理解的氣憤。

  姚彩衫嗅得出季清澄的不痛快,卻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地方又惹到她了。

  「清澄,你是不是還很怕我,很討厭我呀?」

  唉,他總是會想起自己失去理智的荒唐事,那時季清澄閉著雙眼,視死如歸的模樣。

  天曉得,他怎麼可能會揍他!而且,季清澄是不是還在怕他失控呢?

  這些疑惑壓得難受,像滾雪球,他今兒個非得好好問清楚不成。

  屏風後,一聲幽長歎息傳來。

  「我不討厭你,或許,就是這樣才麻煩。」

  姚彩衫聞言,心情好了起來,但不可避免好奇季清澄聲音中的無奈從何而來。

  「彩衫,若我娶二姑娘,你會高興嗎?」

  為什麼不?!

  「那樣咱們就是姻親了!」姚彩衫笑著回答。

  他沒看見,在屏風後,浸在浴桶裡的季清澄,笑了。

  笑得像是將要消失了般。

  *** *** ***

  轉眼又是好幾天過去。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出乎任何人的想像,還以為掉入冰田已經夠糟,但姚衣衣的多災多難才剛開始,一天之後,出於對水寒的內疚,為了彌補她掉入冰田時毀掉的冰,她忘了不能頂著大太陽去除雪,結果引發了雪盲。

  被送到暗房去養病的姚衣衣相當硬氣不要人陪,因為姚家姊弟習慣了無功不受祿,於是每一夜,季清澄總陪著姚彩衫、華自芳去為水家人送夜消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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