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大人,您說誰啊?」走在最後的保鑣壓根兒就不知他說的是何許人也。
「剛剛下船的那個女孩。」赫士爵不耐地低吼。
龔天擎身為私人總管,見苗頭不對緊急跟著來關切。
而另一名後衛保鑣回了話。「我有看到,她跑向碼頭倉庫的方向去了,我以為她是侍女,所以就沒理她。」
赫士爵深黑的眸底風雲變色,她竟敢給他亂跑?或者是落跑?在這危險的異地碼頭,龍蛇混雜,到處充滿險境,她竟有這個膽?真是個……小笨蛋!
但他也太疏忽了,以為她會安分地跟來,真是失策!她若有個不測,他絕不原諒自己!
「立刻給我找人,快。」他震怒地下令。
「是,大哥,你別心急,我立刻分派人馬找人。」龔天擎已瞭解狀況,很快召集人馬說明黛兒的特徵,親自和手下們分頭找人。
赫士爵面容緊繃地立在原地,龔天擎竟說他心急。他有嗎?他會為黛兒那只不聽話的野貓心急?
他並沒有和自己「拗」太久,他認了,他的確是為她心急如焚,且是逼近瘋狂,他一定要她毫髮無傷的回來,最好立刻就給他出現。
他在座車旁焦躁踱步,心裡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煎熬,深怕她那笨蛋要是不幸落入人口販子手中該怎麼辦……思緒被她搞得亂糟糟的。但他不該懷疑龔天擎的能力,沒有任何事難得了他這位能幹的助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足足三十分鐘過後,他聽到小野貓的叫嚷聲遠遠地傳來……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
赫士爵喜出望外,但他沉住氣,板著臉轉身去見她——
她被龔天擎拎著,手裡還抱著他送的娃娃及香水瓶,一路像抓狂的貓兒不安分地亂打亂踢,她全身濕淋淋,頭髮還淌著水,看來狼狽極了,是發生了什麼事?
龔天擎鐵面無情地把她扔到他面前,她全無悔意,還一臉氣呼呼地瞪著他。
「大哥,我在街上逮到她時正好看見一位大嬸從樓上潑水下來,把她弄得一身濕。」龔天擎報備。
「嗯。」赫士爵低應,轉而面對黛兒,抬著下巴問她:「你去哪兒了?」
「你管不著!」黛兒癟著嘴,頭偏四十五度角斜視他,她恨透了他用鼻孔看人的傲慢態度,她又不是仰他的鼻息而生的小奴才。
「回答。」赫士爵伸手掃住她倔強的下巴,「矯正」她看人的眼神。
黛兒不以為然地當著眾人的面揮開了他的手,沒好氣地說:「不過是到處逛逛。」
赫士爵冷睇這沒良心的小女生,她讓他擔心得厲害,居然還態度這麼差?「我警告你,別想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哼!」她不想妥協。
「給我上車。」他命令她。
「不要,你不是說我可以回台灣了,我現在就要回去!」她委屈地嚷嚷。
「我改變主意了。」赫士爵不懷好意地說:「決定罰你不能回去。」
啥米?!黛兒擰著眉,不信任地瞅著他,一顆心陷入黑暗中。
「來人啊,把她給我送上車。」赫士爵立刻就要手下照辦,可是……現場一片安靜無聲——
眾黑衣人,包括龔天擎,全都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敢和總裁大聲抬槓的小女生,也很稀奇總裁大人竟這麼好脾氣地任由她耍性子。
「你們都聾了嗎?」赫士爵壓低了眉,森沈的目光掃射他們。
手下們這才回魂,上前去包圍住黛兒,把她送上一輛箱型車裡。
「我不要,我不要……」黛兒絕望地大喊,但這群鴨霸的黑衣男硬是把她塞上車去,左右各有人看守著她。
赫士爵看她上車,也乘了另一輛車。
所有人紛紛上車,十多部車依序離開碼頭,目的地是赫總裁的私人宮殿。
黛兒坐在冷氣車裡,渾身的躁熱終於得到舒解,但她的心還滾沸著無法平靜,她以為自己順利地遠離了那個「壞壞」,完全沒想到他會派人把她抓回來,可是就算他並沒有要棄她於不顧,也該快快送走她,而不是綁架她!
她真不曉得他目的何在?她望著車外的沙漠,心懸在半空中,很不踏實。
太陽下山前,車子進入沙漠中唯一的綠洲,駛過椰林層層圍繞的道路,進了一道圍牆內的一座景致宜人的熱帶植物園,緩緩降低車速,駛向一座壯觀的金色宮殿前。
有幾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騎著駱駝朝車隊走過來,黛兒隔著車窗看見她們全是身材姣好,膚色如麥芽,相貌端正艷麗的中東女子……她們就是赫士爵的妻妾吧!她心底像有萬根針在刺痛她,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裡啊!
車門被保鑣打開了,黛兒被動地下了車,她瞧見赫士爵也正從最前頭那輛車裡走下,那群騎駱駝的女子,一見到他,全都動作俐落地下駱駝,奔向他;他左擁右抱,走進他的宮殿,似乎並不記得還有她這個人。
「請吧!」長髮保鑣過來跟她說。
黛兒垂著頭,像個囚犯,走向未知的未來……
走進氣勢非凡的大廳,她覺得恍若進到了一個黃金打造的世界,這宅第比皇宮還氣派精緻,望眼所及一片澄黃的金色,可是這一切吸引不了她,她的目光落在赫士爵身上,心好苦悶。
他大哥正坐在價值連城的黃金沙發上,周圍美女如雲,有的餵他吃萄葡,有的幫他按摩,稱得上是帝王般的享受。
「帶她去客房,把她弄乾淨。」他以阿拉伯語指示立在兩旁的侍女。
黛兒有聽沒有懂,並不知他要她們做啥?「她們要帶我去哪裡?」她質問赫士爵。
「去洗澡,你不想嗎?」赫士爵慵懶地享用他的葡萄,正眼都沒瞧她。
黛兒渾身一震,他是在預告她,待會兒她又將成為他的娛興節目嗎?「不,我寧願臭死也不洗。」
赫士爵諱莫如深地瞥向她,笑得詭異又嘲弄。「是你自己說的,那就讓你住下等侍女房,她們習慣一、兩個星期都不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