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安慰。」輸了比賽,確實是挺窩囊的,但他寧可躺在書雅的懷裡。
比賽結束之後,他郁卒得不想理睬任何人,還是被她拖來這裡,現在確認真相後倒是平靜多了,畢竟贏得大賽也不代表和代理權永遠絕緣,現在失志還太早。
「但是,你的小管家也不見得安慰得了你。」隔過透明牆面看向對面一樓的吧檯,金倪妮笑瞇了眼。
「什麼意思?」他瞪著她。
「你看。」她指著對面一樓的吧檯。
連伯凱帶著幾分醉意探去,突地瞪大眼。
*** *** ***
「你遲到了。」坐在吧檯的連仲衍眸色深沉地看著才剛抵達的翁書雅。
「抱歉,我在找伯凱。」她一臉擔憂地在吧檯坐下。「比賽結束之後,他人就不見了,我怕他會……」
「放心吧,我大哥不是那種稍受打擊就會退縮的人。」連仲衍斜睨她一眼。「你要喝什麼?」
「啤酒就好。」
連仲衍替她點了飲料,隨即正色地看著她。「你的英文名字是維多利亞?」
她垂斂眼。「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我大哥說過,六年前,他曾經失蹤兩個月?」
「嗯。」翁書雅沉痛地閉上眼。
「實際上,兩個月後,他回到家時是喪失記憶的,完全不記得我是誰,嘴裡倒是一直喊著維多利亞的名字,而後沒多久,他才恢復記憶,但卻將失憶期間發生的事都給忘了,卻在下意識中替維多利亞取了這個名字。」敘述中,他瞬也不瞬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是嗎?」她緊閉著眼,眉頭痛苦地緊蹙。
他忘了她,但卻還記得她的名字?那麼,他會記起那一段甜美的記憶嗎?
「六年前,我大哥在一場亞洲造型設計大賞中獲得冠軍,和朋友到這家店裡喝酒慶祝,卻無故被捲入一場鬥毆,而後被人送到醫院裡,這件事,你知道嗎?」他好聽的嗓音像是在訴說一個故事。
「我知道。」她輕點頭。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打她踏進這家店時,便猜到連仲衍的用意,也許他打一開始就在懷疑她了,是不?只是沒想到,破綻就是她的名字。
「而後,他在醫院裡被人帶走。」
聞言,翁書雅垂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絞扭著。
「翁小姐,我可以大膽假設嗎?」
她艱澀地嚥了嚥口水。
「你是不是那個維多利亞?」他直瞅著她。
「我……」她咬著下唇,打從心底駭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很想轉頭就走。
「不准走,你還沒回答我。」彷彿讀出了她的心思,連仲衍語帶威脅地道。
「還是,你希望我把這些事都告訴大哥?」
翁書雅一臉為難地看著他,顫抖的抓著他的手,語音破碎。「請你先別告訴他。」這段時間,她過得很快樂,快樂得讓她捨不得讓這一切變成幻夢。
她知道她的幸福像建立在沙岸上的沙堡,隨便幾個浪拍來,都極有可能摧毀她極力保護的一切,所以不安和恐懼總會在夜深人靜的黑暗裡輪番上陣折磨著她,但儘管如此,她還是捨不得放棄。
「那麼,你就回答我。」
「客人,你的啤酒。」
酒保的聲音適時打破凝滯的氣氛,她鬆了口氣,抬眼淺勾笑意。「謝謝。」
她心煩意亂地淺啜了一口,卻突地聽列一聲暴喝聲破空而來,掩蓋了夜店裡吵雜的聲響。
「翁書雅!」
她驀地回頭,就見連伯凱急步跑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狂暴地將她拉起,教她整個人踉蹌地跌進他的懷裡。
「伯凱,你怎麼了?」拉力之猛,讓她結實地撞上他厚實的胸膛,腦袋有點暈。
「你還敢問我?」
狂燃的火焰兜頭落下,教她不解地抬起眼。
「你在搞什麼鬼?」暴喝聲如雷打下,透著濃濃的酒意。「你為什麼抓著仲衍的手?」
他以為她該是喜歡他的,但似乎是他太自信了。
這些時間,他不是沒發覺仲衍的目光始終落在書雅身上,更不是沒發現書雅在逃避仲衍的目光,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會在短時間裡衍生出如此曖昧的氣氛!
「我……」不能說啊!
「好,不然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跟仲衍出現在這裡?」連伯凱沉痛地閉上眼,願意給她一個機會,編織一個謊言欺騙他。
翁書雅低頭不語。
一會,他張開眼,笑得很苦澀。「你連為我編織個謊言都不肯?」
「伯凱,不是這樣的,我……」
「那麼我問你,為何在比賽結束之後,你不是來安慰我,反倒是和仲衍在一起?」痛意如刀劃開了心,淌出極致錐心的鮮紅,泛著一股無以復加的痛,像是雙倍的疼楚連袂扣住他的心跳,痛得他幾乎站不住腳。
翁書雅張口欲言,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急得眼淚快要落下。
連仲衍在旁,淡淡地開口,「大哥,沒什麼事,我只是找她聊聊今天大賽的事而已,你犯不著這麼大驚小怪。」
「我在大驚小怪?哈。」連伯凱哼笑著,隨即將懷裡的人推開。
連仲衍連忙將翁書雅接下,省得讓她撞上吧檯。
「大哥,你喝醉了。」摟著渾身發顫的翁書雅,他心裡不禁泛起些許的罪惡感。
他的確認為大哥應該跟她保持距離,但不該是這種方式。
為何事情會這麼湊巧?為什麼大哥也會出現在這裡?
忖著,瞥見金倪妮就站在不遠處,他隨即意會。
「我沒醉。」連伯凱冷道。
「要是沒醉,你就該知道不該在公共場合喧嘩。」連仲衍起身要拉著他走。
「你他媽的喧嘩!」酒精在他體內作祟,讓他口出惡語。「你明知道書雅是我的女人,你還這樣對她,在你心裡,我還是你大哥嗎?」
「大哥,我說過了,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然是怎麼一回事?」一道女聲趁亂火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