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羅宏擎已經將收集來的樹枝架成了堆。
「你怎麼知道這是青蛇礁呢?」
「妳看這島的形狀,狹長彎曲,覆蓋了綠色植物,形同青蛇,況且此季風走東南,我們順風而行,逐浪而來。這個方向,如此島嶼僅此一處。」
「羅大哥真聰明!你也是識海的高手呢!」聽他分析得合理,嘯月稱讚他。
羅宏擎用打火石在架空的柴堆中打著火,謙虛地說:「我只是強記海圖罷了,可不是識海的人,這些常識還是妳哥哥教我的。要說識海,除了妳哥外,妳姊夫當屬高手中的高手!」
他的話讓嘯月十分高興,欽佩中不無洩氣地說:「是啊,我姊夫懂牽星術,能聽風辨雨,我爹爹、哥哥和大姊也都很厲害,只有我上船暈船,下海沉海,一點用部沒有!」
聽她自怨自艾,羅宏擎笑了,招呼她:「過來,到火這裡來。」
「火?」嘯月回頭,果真看到幾簇火苗正從那些被架空的樹枝中竄起,那正是她目前最渴望的!「嚇,羅大哥好本事,這麼濕的柴也能點燃!」
她欣喜地走到火堆邊,坐到羅宏擎身旁,趴在他腿上盯著劈啪作響的火焰。
羅宏擎看著她被火光映紅的面龐,心裡很高興。經過短暫休息,現在她的氣色好多了。可是看到她的手腕,他心一沉,將她扶起靠在身後的岩石上,起身走到一株開著紅花的樹木邊,摘了兩朵碗口大的花。
走回她身邊,他坐下握起她的手,將新鮮花瓣敷在她手腕上,那裡是繩子和斧子留下的傷。
由於海水的浸泡和泥沙的污染,傷口已經有點感染了,那紅紅的花瓣一敷上去就火辣辣地痛。
「不要,好痛!」嘯月試圖將手抽回。
可是羅宏擎緊緊握著她的手,耐心解釋道:「不行,妳得聽話,這是山茶花,這種花瓣有收斂傷口的功效,敷上後很快就不痛了,而且日後不會留下疤痕。」說著,他小心翼翼地為她包裹好傷口。
見他如此用心,嘯月心裡暖暖的。「羅大哥,你會永遠像這樣對我好嗎?」
羅宏擎握在她胳膊上的手微顫,抬頭看了她一眼,平靜地說:「會!」
他的平靜沒能掩蓋他眼裡的溫柔,嘯月心裡滿是感動。
她看著他俊挺的五官,心想嫂子說的對,她過去真傻,竟然以為嫁給他會失去自由和快樂!
雖然他確實是個冷漠嚴肅的「大人」,但同時也是個溫柔體貼的「未婚夫」,她那時怎麼就看不清真正的他呢?
「羅大哥。」她深情地喊他,他抬頭看著她。「我以前好傻是不是?」
「為什麼這麼說?」
「那時我害怕嫁給你,卻不知道自己早已經喜歡上你、離不開你了。」
「沒錯,就這點來說,妳是很傻。」羅宏擎毫不客氣地點頭。
聽他真的說自己傻,嘯月又不高興了,噘嘴道:「可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那時你好冷漠,一見面就喜歡教訓人。」
「我真是那樣子嗎?」羅宏擎將替她包好的兩隻手腕放在膝蓋上問。
「當然是。」嘯月身子往前傾,靠在他肩上,甜甜地說:「不過現在,不管你是什麼樣子,冷漠也好、溫柔也罷,我都喜歡你,我要改變你的冷漠,讓你只對我一個人溫柔!」
對她充滿理想的計畫,羅宏擎既高興又好笑。「我早告訴過妳,我不是冷漠,只是不愛說話,而且,我只對妳一個人溫柔。」
「哪有,你對那個楊姑娘……」
可是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羅宏擎用嘴將她的話堵住了。
這又是一個一發而不可收拾的熱吻。
嘯月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知道她喜歡他的親吻,喜歡他用這樣的方式訴說他對她那份獨特的感情。
「以後不許說她,在我們之間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都不會有其他女人,我也從來沒有對其他女人溫柔過。」當她氣喘吁吁地離開他的唇時,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暖暖的呼吸讓她想再次親吻他。
可是他已經放開了她。「現在,妳乖乖坐在這裡把身上的衣服烤乾。」
「你要去哪裡?」
「找吃的東西。」
等他走後,嘯月坐了一會兒,暖暖的火讓她很想睡,可是肚子咕咕地叫,這兩天她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又跟大海搏鬥,自然是餓了。
她看看四周,沒有羅大哥的蹤影。
「不行,羅大哥也累了,我不能等著他來伺候我,我也去找吃的東西吧。」
說動就動,她撐起虛弱的身子站起來往海邊走去。
等羅宏擎提著幾隻海鳥回到洞口時,不見嘯月的蹤影,心裡不由著急,想去尋找,又想到也許是女人家的隱私,而這個島很小,如果真有事,她只要一喊都能聽見,不用盯那麼緊。
於是他坐在火堆旁,將清理好的海鳥插在火上燒烤,又蹲在洞口側面的一叢植物前用小刀往下挖。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將小洞挖好後,嘯月還沒回來,這下他有點不放心了,站起身想去找她。
而就在這時她笑吟吟地回來了,手裡提著像口袋似的東西。
「羅大哥,快來看,我們有好東西可以吃喔!」她興沖沖地走上礁石,將手中的東西遞哈羅宏擎。
羅宏擎好奇地接過她手中的「口袋」,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
頓時大大小小的蠔仔螃蟹、蛤爬了出來,那可都是美味海鮮呢!
可是羅宏擎的注意力不在那些美味上,而在他手裡的布料上。
「羅大哥,快把它們扔進火裡……」嘯月興奮地蹲在地上,將那些蹣跚而去的螃蟹撥進火堆裡燒烤。
「嘯月!」羅宏擎的聲音有點變調。
「什麼?」一心只惦著要吃燒烤海鮮的嘯月沒在意,仍嘻笑著往火堆裡投放她的戰利品,頭也不抬地回了一聲。
「這是什麼?」這次的聲音大了點,隨即一聲驚呼。「妳的褲子?!」
「啊?」聽到「褲子」,嘯月抬起頭來,看到他正提著那個裝海鮮的「口袋」左右端詳著,不由頭腦發脹,滿臉通紅,跳起來一把抓過那件淺色織物。「是我的褲子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