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醉心銀鈴般的笑聲伴隨驚嚇的表情響起,『放我下來啦,紀子毅!你神經!放我下來啦……』她羞怯地瞟了四週一眼。老天!大馬路旁圍觀的人愈來愈多了,還有一位老兄竟點了根煙坐下來,準備『看戲』。
『說你愛我!說!把剛才最後那句話再說一次。』紀子毅怎能輕易罷休,激動和狂喜漲痛他的胸口,閃耀的眼眸比星星還亮。
看著周圍愈聚愈多的圍觀者,和充滿『關愛、羨慕』的眼神。老天!看來她不說真脫不了身了!這瘋子!
『你聽好……』她漲紅了臉,又瞠又惱地瞪著紀子毅,『我愛你!永——遠——只——愛——你——一——個!』
她的宣言一說出,人群立刻掌聲雷動,安可聲、叫好聲不絕於耳。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少年仔!你好命……』
但這些全不重要,四目交接時,他們熾熱的眼眸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只有那火熱纏綿的吻將兩人緊緊的交纏……
第十章
倫敦
機場候機室內,一對非常出色的東方男女教來來往往的旅客忍不住回頭多看他們兩眼。
女孩十分纖細嬌柔、古典靈雅,長長的丹鳳眼直飛鬢角,潔淨無瑕的雪白瓜於臉正透著一股清冷高貴、宛如水晶的氣質。
而她身邊的男孩更是俊美斯文得讓女孩全傻了眼。那張臉、那漂亮深邃的眼睛,及那舉手投足自然散發出的優雅氣質,真教人又羨又愛又妒——一個男孩子長這麼漂亮真是太浪費了!
只是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樓問晴咬著下唇,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睛。『你不該來的,你不是要去奧地利薩爾斯堡參加演奏?』
易斯晨還微喘著氣,他是向指導教授告假後直奔機場的。『我不放心你,小晴,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單獨坐這麼久的飛機回台灣。萬一飛行途中你低血壓的毛病犯了怎麼辦?』
易斯晨的父親及兩位哥哥全是名醫,從小在耳濡目染下,他多少也懂得一些急救的方法。似乎易家的男人全有一雙靈巧的手,不是拿手術刀就是拿樂團的指揮棒。
問晴仍緘默不語,沒錯,易斯晨所說的也正是她自己所害怕的,她真怕一上飛機,機艙內氣壓的改變會讓她低血壓的毛病再犯。
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緒,明明在乍見易斯晨趕來機場時是驚喜與安心的,至少有人可以照顧自己,但為什麼當他一走近,自己又馬上沉下臉來,擺出一臉冰霜給他看?
她也愈來愈不瞭解為何自己在生活上愈來愈依賴他?需要他?
在易斯晨的堅持下,兩人一起上了飛機。問晴一直把臉朝著窗外,易斯晨也很識趣地不去打擾她。等飛機上的旅客都入睡後,問晴才從貼身日袋內取出一封信。
收到紀子毅的來信讓她很興奮,但這封信卻殘忍地將她打下十八層地獄。
紀子毅在信上寫著——
問晴:
分享我的喜悅吧!我忍不住要告訴你、告訴全世界這個好消息,我找到這一生中我最珍愛、要和她永遠廝守的女孩了。她是如此靈秀美好、如此聰慧可人,最重要的是,她懂得我,她瞭解我!
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喜歡她的。地有一個很美、很美的名字:喻醉心。醉心!正如她的人一般……
問晴看不下去了,她用力將信紙一揉,淚水滑落在手臂上。他有女朋友?要廝守一生?不!
喻醉心?!是醉心?她情如姊妹的摯友?不!問晴多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多希望只是同名同姓,但那張照片……
她顫抖地拿起紀子毅附在信中的照片,他親密地摟著一位女孩,那張明艷照人、清麗絕倫的臉——的的確確是她所認識的醉心。
問晴慘白了臉靠在椅背上,難怪最近醉心的來信充滿了甜蜜和快樂,她還告訴問晴說她的店就要開張了,附上機票要問晴一定要回來……她還是這麼體貼細膩,這麼為別人著想。但為什麼?問晴緊握雙拳,流下串串淚珠,為什麼上蒼要這樣捉弄自己?!
那醉心和采風之間的婚約是怎度回事?問晴緊咬下唇,她實在不願去承認那個人是自己的哥哥,反正他也從來沒承認過自己。
問晴沉重地歎了日氣,老天!這一團迷亂該如何去解?
這趟飛行將近十六個小時,但問晴怎麼也睡不著,她轉過頭看易斯晨,他似乎已經入睡了,卻微蹙著眉,手還緊壓在肚子上。問晴心底閃過一絲不忍,他一定是來機場時太趕,胃痛又發作了,他的額上還滲出汗珠。
問晴知道易斯晨平時因音樂創作的壓力過大,一直有胃痛的毛病,她不忍地歎了日氣。好像一直都是易斯晨無微不至地關心她、照顧她,忍受她冷若冰霜、陰暗不定的臉色,無怨無悔地為她付出,而自己卻從不曾回報他一絲絲的關懷。
問晴拿起手帕正想拭去他額上的汗珠時,飛機突然一陣激烈的搖晃,『啊——』她尖叫一聲,整個人往機窗玻璃撞去。
『問晴!』易斯晨被搖醒了,『是亂流,沒事了!』他撲上去抱住她,『你撞傷了?』
『沒事……只是撞到了頭。』問晴撫著額上撞痛的地方。
『這怎麼行?我幫你揉揉。』易斯晨急得滿頭大汗,『問晴……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她忍著痛,納悶地看著他。
『是我沒把你照顧好,是我的錯。』他深幽如夢的漂亮眼眸滿是不捨與心疼。『如果是我坐在窗戶旁就好了,現在撞傷的就是我而不是你。』
問晴愣了一下,隨即對他嫣然一笑,『你說什麼?哪有人希望是自己撞傷的?』
易斯晨如癡如醉地看著那艷如春花的笑容,輕聲說道:『小晴,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好漂亮。你的笑容有種神奇的力量,把你臉上的冰霜全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