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賽巴斯丁是因為羨慕我們,才會有那種感慨。」克裡斯站起身,給愛妻一個抱抱。「相信我,如果他不愛潔絲,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那麼久。十年耶!他對女人沒有那麼多耐心。」
「我想潔絲不需要他的耐心,她需要的是愛與尊重。」
「我剛剛跟他談過,他不是不在乎潔絲,只是沒想到那麼多,他以為這樣一直下去也沒關係。你沒辦法想像,有時男人的腦袋有多不靈光。」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克裡斯跟她闊別再重逢,而賽巴斯丁和潔絲一路相守,誰該羨慕誰?不是很清楚嗎?「他的腦袋真該好好敲幾下。」
克裡斯明白老婆是行動派,尤其看不慣因愛被男人吃得死死的女人.
遇到這種情形,她表面上維持著「明小姐」的招牌冷酷,其實骨子裡早就奔流著Superwoman的血液!
「你要怎麼做?」他只能替弟弟祈禱,愈早開竅,愈少受苦。
「我要讓他的好日子停擺。」女人一定要幫著女人!
「應該很難吧?」
「不難。」明鳳舞微笑得讓人不寒而慄。「只要對症下藥就行。」
第七章
潔絲穿著高領衫,暗紅緞質背心,黑長褲,貼合頭型的短髮用一支小髮夾梳理得更加整齊,像影子一般,站在大廳偏僻處。
望著眼前笑語盈盈的賓客,她知道,這是場成功的社交晚宴。
場地的佈置豪華而不落俗套,服務生端著銀盤,四處供應點心酒水的動作嫻熟,態度禮貌,所有貴客都受到了最妥善的招待。
今天,是克裡斯與明鳳舞夫婦正式在交際圈中現身的大日子。
雖然奧波德家族還保有貴族爵銜,然而,比起那些一窮二白的落魄貴族,他們更有遠見,早早進軍商界,大有斬獲。現在,爵銜只是華麗的陪襯,他們早已脫離貴族圈,宴客名單上,受邀的多是商場上的重量級人物。
潔絲愉快地看著遊走在大廳,與眾人寒暄的男女主人。
讓他們成功地露面,就是她的任務。為了完美呈現這一夜,她可是用盡了巧思,因為……這很可能是她在此的告別作。
今後,莊園有女主人坐鎮,家務有叔父輔佐,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一陣嬌笑傳來,她往發聲處看去。幾個名媛圍著賽巴斯丁,不知在聊些什麼,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好幾雙玉手搭在他肩上流連不去。
他看起來也很樂,一個眼神也不曾飛來她這邊。
看著被他逗笑的女人們,伺機對他上下其手,她好想大喊——「那是我的男人,我的!我的!把你們的鹹豬手給我拿開!」
她動了動嘴唇,有那麼一瞬問,以為自己喊出口了,但她隨即想起,自己沒有立場聲張對賽巴斯丁的所有權。
何況,她的身份也不是貴客。她是助理管家,必須抓緊時間到廚房巡視,看食物流程是否妥當。
但是……可惡!有個超色女站在他身後,戴著大鑽戒的手在他背上來回撫摸。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啊?最可惡的是,那男人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好,她走,眼不見為淨!她轉身往側門走去,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光是看著他,他永遠也不會成為你的。」
她轉過身,頷首致意,笑意淡淡。「冷先生,歡迎蒞臨。」
當年馬爾代夫一別,以為從此不再見,誰知後來冷御覺也到了英國經商,目前主持首屈一指的古董拍賣與藝廊經紀公司。
「潔絲小姐。」他微微一哂,風采迷人。
在外人眼裡,冷御覺很難親近,但對她來說,他卻是很特殊的朋友。
他們的友誼有點奇怪,但絕不曖昧。她感覺到,這位尊貴的中國男人喜歡跟她站在同一陣線。他們平時很少聯絡,但每次見面又不會變得生疏。
「喜歡就要主動爭取,別顧及面子,若是講究身份,那就更可笑了。」冷御覺拿著酒杯,輕輕搖晃。
「我不懂你的意思。」
「聰明的女孩,懂得裝傻。」他並沒有被她唬弄過去,相反的,他知道潔絲在迴避什麼。「但裝傻是有底線的。有的男人做事精明,但面對感情就傻了,如果不去點醒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失了多麼珍貴的東西。」
「冷御覺,你纏著潔絲做什麼?」
剛剛還在八爪女糾纏下的賽巴斯丁,忽然大踏步而來,眸底燃著火。
冷御覺輕笑,故意瞎說:「誰說我糾纏她?我不過是邀她改天一起吃頓飯。像潔絲這麼美麗的小姐,休假日不該孤伶伶地一個人過。」
「誰說她孤伶伶的了?」賽巴斯丁粗聲粗氣地問。
幸好他發現得早!自從知道宴客名單上有冷御覺之後,一整個晚上,他都在偷瞄她身邊是不是有這個野男人出沒。哼!果然被他抓到了。
「這種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他轉向潔絲,質問:「你答應他了?」
冷御覺搶在她之前開口:
「我邀請潔絲到Village Tavern 用餐。」
「我……」一個無中生有的飯局,怎麼會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約定?
「潔絲小姐,我記得你的休假日是單數周連休兩日。就這個星期日吧,下午六點,我會派司機過來接你。」冷御覺端著酒杯,欣然轉身離去。
留下潔絲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面對賽巴斯丁的紫瞠臉。
「你跟那個中國來的小子很要好?」
我哪有?話才剛要說出口,她臨時決定轉個向。既然自己會裝傻,那幹嘛要乖乖讓他的逼供?他剛剛還讓女人的手在身上摸呀摸的咧!
「還好。」她答得模稜兩可。
下知道為什麼,一團火從他胸口燒開來。「不要跟冷御覺走得太近。」
她摸摸頭上的髮夾,裝出不解的表情。「他並沒有什麼不好。」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他衝口而出。「我討厭他!」
那當然了!她在心裡歎息。
這兩個男人是老交情,不過絕不是會相約去喝酒、打球的好朋友。然而,說他們全無交集也不對,至少在克裡斯受傷期間,冷御覺幫過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