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得比你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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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她倒抽口氣。「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那個男人有哪裡好?他有個小孩啊!你以為當人家的後母很簡單嗎?安安會永遠拿你跟他的親生母親比較!」

  孟霆禹,你瘋了,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他昏亂地想,試圖阻止自己的口不擇言,話語卻像架好的機關鎗,連珠發射。

  「而且我說那男人肯定哪裡有問題!不然他老婆為什麼要跟他離婚?我告訴你,離過婚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胡亂地咆哮,感覺手臂上的傷口劇烈地扯疼。

  或許是因為太痛了,痛到他失去理智,無法控制自己……

  「他沒有離婚。」在一團混沌中,他聽見她清冷的嗓音。「他老婆去世了。」

  他陡地一震,定定神,望向沈靜。

  她也正看著他,眸光的溫度,是極地般的冷,他心一沉。

  「安安的媽媽,是因為難產死去的,所以安安從來沒有見過親生母親,而這也是他爸爸最大的遺憾。」她緩緩地說,字字句句都凍凝,在他心裡擲下冰雹。

  孟霆禹啞然,濃濃的懊悔攫住他。

  「順便告訴你一句,我的確很喜歡安安的爸爸,但我從沒想過跟他交往,我只把他當朋友。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她譏誚地微彎唇,意味深長地瞪他一眼後,翩然旋身。

  看著她盈盈離去的背影,他忽然難以言喻地驚慌,有種奇怪的預感,若是就這樣讓她走了,他永遠沒機會再接近她。

  他追上去,扯住她臂膀。

  「靜,你等一等!」

  她凝住身子,卻沒回頭。

  「你聽我說,我很抱歉。」他懊惱地語音顫抖。「真的,我向你道歉。」

  「你不必跟我道歉。」她冷冷地想甩開他的手。

  他執住不放。「你聽我說,靜——」

  「你放開我!」玉手不悅地抓住他手臂,想用力扯下,不意卻觸及一團奇異的濕黏。

  他倏地低喘一聲,她則是愕然回眸。

  那團濕黏,原來是血。

  她屏息,心跳停止。「你受傷了?」她惶然低語,看著他手臂上那一道長長的、深深的傷口。

  「我沒事。」他搖搖頭,根本顧不得手上的傷。「你聽我解釋——」

  「還解釋什麼啊?」她打斷他,又氣又急。「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要快點消毒啊,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這沒什麼,只是一點小傷——」

  「什麼小傷?不准你亂動了,你會弄痛自己的!」她厲聲制止他。

  他愕然。

  她沒理會他震驚的表情,拉著他找到路邊的水龍頭,替他洗淨了傷口,然後卸下腰間的絲巾,小心翼翼地替他包紮傷口。

  他困擾地看著她溫柔的舉動,心跳狂野。

  這個命令他不許亂動的女人,這個帶著堅毅眼神替他包紮傷口的女人,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本他預期回台灣找到的,是一個等待他解救的小可憐,她也許會哭倒在他懷裡,哀怨地數落他的薄倖,他也準備好接受她的任何指責與怒罵,可他沒料到,她既不哭也不怨,還變得如此強悍。

  她包好傷口,揚起眸。「暫時止住血了,不過還是要去看一下醫生比較好,這附近有診所,你一個人去應該沒問題吧?」她柔聲問,唇畔淺抿著笑。

  他恍惚地看著她。

  她怎能前一刻還對他冷冰冰的,後一刻又送給他如此溫婉的笑容?他簡直無所適從。

  「我要你……陪我去。」他喃喃低語。

  「什麼?」她一怔。

  「陪我去看醫生。」孟霆禹重複,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彷彿自己是一個任性的小男孩,正吵著要媽媽疼。

  這太丟臉了。他赧然地想,俊頰也窘迫地微微發熱,但凝定沈靜的湛眸,仍是固執。

  她深深地望他,澄透的眼好似看穿了他所有不堪的心思。

  他頓時狼狽。

  她卻只是微微一笑——

  「好吧,但要把孩子們都送回家後,我才能陪你去。」

  第七章

  「所以你就真的把那些孩子都送回去後,才陪他去醫院?」

  隔天下午,魏元朗特地開車來淡水拜訪沈靜,午後陽光慵懶的照拂下,兩人閒閒地散步在真理大學的校園裡。

  得知孟霆禹強硬地跟著安親班出遊,魏元朗又是好笑,又是驚異,追問沈靜當時情況。

  沈靜被他纏得沒辦法,只得簡略說了。

  「他真的就那樣乖乖等你嗎?」魏元朗揚眉,滿臉不可思議。

  沈靜輕輕頷首,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吃驚的表情。

  他也正看著她,眼神變化多端,良久,他搖搖頭,感歎似地吐落一句評語。「你真的挺狠的,沈靜。」

  她一愣。「我狠?」

  「你不覺得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霆禹一定很受傷吧?」星眸含笑。「不只是手,這裡更受傷。」拇指比了比左胸口。

  沈靜意會他的動作,眸光一閃,卻沒說什麼,微微別過臉,拂攏耳畔一綹下聽話的亂髮。

  「你沒問他為什麼會受傷嗎?」魏元朗追問。

  她搖頭。

  「你不關心?」

  「不必問。」她淡淡地說。「我猜得出來他為什麼會受傷。」

  「一定是為了保護那個小孩,拚命想穩住車子,才會讓路邊的樹枝給割傷了吧?」魏元朗分析孟霆禹受傷的原因,如親眼所見。

  沈靜默然。

  魏元朗觀察她在陽光掩映下,顯得嬌美卻又神秘的側臉。「你都沒問問怎麼回事嗎?」

  「我後來問過安安了。」她輕聲說,語氣聽不出什麼特別的起伏。「安安告訴我,是因為他們兩個吵架,安安很生氣,用力掐霆禹的脖子,才會發生意外。安安跟我道歉,說他不應該害霆禹受傷。」

  「然後呢?」

  然後?沈靜回眸,揚眉。

  魏元朗笑著迎視那雙略帶疑問的明眸。「然後你就這麼聽聽就算了?沒跟霆禹說什麼?」

  「我要跟他說什麼?」她裝傻,心下卻早已了悟魏元朗的暗示,耳殼隱隱地溫熱。

  「你沒跟他道個歉,說自己不應該責備他沒照顧好安安?你不會不曉得吧?你那麼緊張安安有沒有受傷,卻對真正受傷的他不聞不問,甚至還責罵他,他心裡會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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