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仲寰接過信,先是看了陳天南一眼,才瞧著信件的內容。
「哥,」陳心蘋走到兄長身邊,急著想知道答案。「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說這一切全是劉叔的錯?」
陳天南咬牙切齒的道:「你記得嗎?當年就是劉叔介紹咱們兩家認識的,雖然劉叔一開始是想替鼎立多找一些資金,但是到後來,劉叔財迷心竅,居然從中吞了易家的錢。」
「不!」陳心蘋低呼出聲,「這怎麼可能?」
「沒錯。劉叔坑了易家的錢後,為了怕東窗事發,所以才弄了一堆假股票給易家。」陳天南抿著唇。「爸爸後來之所以沒有理會易家,全是因為劉叔從中作梗,想盡辦法阻止兩人有所接觸。心蘋,這一切全是劉叔的錯!」
「這……這是真的?」知道兩家的恩怨可能有轉機,陳心蘋難掩激動,轉頭看著易仲寰。
此時易仲寰已經看完信件的內容,嘴角緊抿,眼神犀銳而情緒複雜。
他緊緊將信件握在手中,聲音緊繃,「該死!陳天南,你如何證明這一切屬實?」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叔已經在昨天過世了,在他死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真相告訴他兒子,要兒子親手發這封電子郵件說明當年的情況。」
陳天南雙拳緊握,憤恨的走上前。
「易仲寰,虧你還是眾人口中無所不能的鬼才,現在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了?我問你,你欠我們陳家的,如何還給我們?」
易仲寰眼角抽搐,聲音僵硬,「如果這一切屬實,我自當還你們陳家一個公道,但是……」他抬起頭,緊瞇著眼道:「就算這一切全是劉一堅搞出來的,你父親身為鼎立的負責人,手下的人搞出這種事,他難道真的完全不知情?」
「你什麼意思?」陳天南像被打了一巴掌,臉色難堪。
「我想,你父親應該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起碼他一定有所懷疑。」易仲寰抿著唇,「劉一堅跟著你父親一輩子,兩人情同兄弟,事情發生之後,你父親當然護著劉一堅,既然他縱容屬下,不辨是非,只知情感用事,就算他不是主謀,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責任。」
「你……」陳天南倒退一步,「易仲寰,你別強辯!不管怎麼樣,事情不是我爸爸主導的,你的復仇完全失去了正當性!」
陳心蘋見場面一觸即發,於是急忙拉著兄長道:「哥,別說了,我們說不過他的。」
「就算說不過他,但公道自在人心,難道世上沒有法律了嗎?」陳天南顫抖著手指著易仲寰,「說來我們陳家也是受害者,你不能總是針對我們而來,要復仇,去找劉叔的家人去,別找我們!」
「也許你們真是受害者,但絕對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易仲寰俊臉緊繃的看向陳心蘋,「跟我出來,我要和你談一談。」
「我……」陳心蘋神色慌張。
「我妹妹不會跟你出去的!」陳天南突然吼道:「你把她害得還不夠慘嗎?為你生下兒子扶養至今,看盡眾人白眼,已經夠受折磨了,如今還要忍受你一再的威脅!你這個冷血怪物,給我離開這裡,不許再來找她和小翔!」
易仲寰一雙眼只盯著陳心蘋,平靜的再說一逼,「跟我出來。」
不等妹妹響應,陳天南又繼續大吼,「易仲寰,你聽不懂國語是不是?心蘋不可能再和你有瓜葛,識相的你自己滾出去!」
任憑陳天南氣得跳腳,易仲寰仍冷靜的轉身,丟下一句,「我在外頭等你。」之後便大步離去。
陳天南氣炸了,對著他的背影咆哮,「易仲寰!隨你等到天塌下來,我妹妹都不可能去找你的!」
「哥……」陳心蘋顫然的出聲。
「你別怕,一切有我撐著。現在證明我們並沒有虧欠那傢伙,反而是他欠我們,所以你根本不用怕他,我們誰也不必聽他的。」
「哥,你先冷靜下來。」她深吸了口氣,搖頭道:「其實他說得對,雖然證明一切都是劉叔的錯,但若不是爸爸縱容,劉叔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做……出了三條人命,相信爸爸當年也一定悔不當初。」
「心蘋,你真被那傢伙洗腦了不成?」陳天南用力搖著她。
「不,我不是被他洗腦,而是就事論事。」陳心蘋握住兄長的手,「哥,我想去見他……至少,小翔的事得有個結果。」
「你瘋了!」陳天南不敢置信的道:「你忘了他是怎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了嗎?更何況他現在一心只想把小翔搶走!要知道,他財大勢大,我們很可能鬥不過他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跟他把話談清楚。」陳心蘋閉上了眼,之後顫然的睜開,「我想過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不論他是想用什麼方法搶走孩子,我還是得和他談一談,也許至少還能保住孩子。」
陳天南瞪著眼,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情況絕對不是這麼簡單。「心蘋,你看著我,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傢伙了?」
「哥……」陳心蘋痛楚的別開頭,不敢看陳天南的眼睛。
「老天!」這時,陳天南這才明白了所有的事。他頹然垮下了肩,退後一步,喃聲咒道:「該死……我早該想到的,否則依你的個性,怎麼可能不聽我們的勸告,執意替那個混賬生下孩子,還接受他那種無恥的條件……」
陳心蘋眼眶泛紅,「哥,我知道我們被害得很慘,對不起……但我……」
「不必跟我說抱歉。」事到如今,他再阻止又有什麼用?陳天南此刻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有氣無力的道:「罷了,一切都是冤孽,都是命!你去吧,看看那個混賬到底還想怎麼樣。」
陳心蘋點頭抹淚後,擔心的看著一臉迷糊的兒子。「哥……」
「你去吧,小翔就暫時交給我照顧。」陳天南歎著氣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