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九還躺在床上,四周瀰漫的濃煙讓本來就傷重的他昏厥過去,她衝到床前,將他背到身上。
他的身體是如此的沉重,她的肩膀又是如此的單薄,但是渾身的力量就好像陡然爆發,她硬是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將他背出火海。
「水,水在哪裡?」她急切地狂喊著,周圍到處都是人影,但她的視線卻是模糊一片。此刻,她依稀看到他的臉上有一顆又一顆的水珠滾落,她以為是天在下雨,下意識地捧住他的臉,然而當又一滴水落在她手背上時,她才發現原來那都是自己的淚。
他悠然醒轉,迷濛的眼睛看著她,雙唇翕張,像在叫「小情」,她流著淚點頭,雙手抵在他胸前後背,拚命地輸送著真氣,不希望他軟倒下去。
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像是要把壓在心肺中的所有污濁都咳出去,奇跡般地,他的雙手竟然也慢慢地有力起來,環住她的腰,抱得是那樣緊,好像這世上再也沒有人可以將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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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令狐笑悠然看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許久後,調轉目光看向那棟已經面目全非的小屋,淡淡地說了句,「可惜了這間房子。」
他無聲無息地緩步走出,令狐琪正在探頭探腦地向裡面看,一見他出來,急忙問:「七哥,怎麼樣了?九哥沒事吧?」
令狐笑走過他的身邊沒有停下腳步,丟下一句,「他的心病都要好了,還會有什麼事?」
令狐琪追了過去,不敢和他並肩而行,慢一步走在後頭,笑著說:「可是七哥這招真是好險,萬一那個小情不醒悟,不把九哥救出來,難道七哥真的要讓他給燒死嗎?」
令狐笑說:「這屋子的地板下有地道,我早埋伏了人在那裡,必要時會把九弟帶走。」
「哦!原來如此。七哥就是七哥,果然厲害。」令狐琪不失時機地拍著馬屁,諂媚地笑著,「這件事上我也出了好大的力氣,七哥難道沒有什麼要獎勵我的?」
令狐笑斜睨了他一眼,「黑羽大軍還在海上,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或許我可以封你做個談判使者去與對方談談看。」
「啊?我去?」他嚇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恐怕不行。」
令狐笑哼了聲,「黑羽國內懂得要心眼的人不多,黑羽文修勉強算半個,但也只能推波助瀾,掌控不了大局。女王到底還是女王,只要黑羽龍盈肯停手,沒有什麼是不能談的。」
「她真的肯放手嗎?」令狐琪還是不大放心,「女人心好難猜的。」
令狐笑卻說:「女人的心最容易猜透,因為她們心中想要的其實並不多。如果你能滿足她們的慾望,她們就會為你所用。」
「那,黑羽龍盈想要什麼?」
「你以為呢?」
尾聲
黑羽與聖朝的戰役一觸即發卻又突然而終。
變化之大,讓許多得到消息的老百姓,還未來得及驚慌就又被告知戰事已經停止,黑羽撤軍而回。
這箇中原由和種種變故乎民百姓當然不會知道,就連聖朝眾多朝臣也不太瞭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人們也都在紛紛猜測,這件事或許還沒有結束,也許,在不遠的未來,黑羽還會捲上重來?
畢竟,一朝三國安逸了這麼久,稍有風浪都會讓人驚惶,更何況是這場牽連了一朝三國的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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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海面上,黑羽的船隊正在返航途中。
黑羽文修咬牙切齒地捏著手中一張信紙,咒罵道:「令狐笑這隻狐狸,早晚我要讓他死在我手上!」
黑羽言武說:「我倒覺得他沒有那麼可怕啊!你看我們出兵一次,他就立刻答應減免了我們五年的賦稅,而且還答應將玉陽與我們的換糧數額加大一倍,可見對我們黑羽大軍他也是很害怕的。這一次也不算是無功而返。」
黑羽文修丟給他一記白眼,「你懂什麼?這點小恩小惠對聖朝來說根本無關緊要,而令狐笑不費一兵一卒卻保住他的丞相之位,拿聖皇的恩典換取自己平安,這種人還不算可惡、不算狡猾?」
黑羽言武聳聳肩,「沒關係,以後只要我們察覺不對就大兵壓境,包管他什麼都答應。」
黑羽文修長歎一聲,「你啊,真是個沒心眼的人,我們等這一天到來等了多少年?令狐笑如今對我們有了防備,再要給他有力的一擊可就難如登天了。」
黑羽言武張望著航行在船側右前方那條小船,問道:「令狐笑派了什麼人來?為什麼女王一直在那條船上待著,也不回來?」
「聖朝的常駐使者。」黑羽文修鬱悶地說:「說白了,就是長期監視我們的走狗罷了。」
「哦,跟那個令狐九的身份差不多?」
「令狐九不過是只待幾天,這個人卻是無限期地駐留。」黑羽文修恨聲道:「此人會是我們身邊最可怕的敵人。」
黑羽言武自信地一笑,「到了我們的地盤上,還不是我們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別擔心啦,我會叫人盯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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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龍盈坐在軟榻的邊上,將一方清涼的手巾搭在令狐九的額頭,歎了聲,「應該等你的傷勢減輕再派你來,令狐笑為什麼對你總是那麼絕情?」
「七哥不是絕情,是心中有情但從不讓人知道。」經過兩三天的調養,他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可以坐起身,說話也不那麼費力了。
「他心中有情?」她冷笑,「他若心中有情,當初會架火燒你?這一次派你出來,也不讓你把傷勢養好再動身,可見他就是冷血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