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又被惡婆婆搶走了。」林雋招來侍者準備點餐。
「哼。」溫桓輕哼,答案不說自明。
「老溫,經你積極『努力』,你那只魚的肚子裡不是已經有『烏魚子』……嗯,該說是『溫魚子』了嗎?小魚怎麼還不肯給你個名分?」小柳哪壺不開提哪壺地故意刺他的痛處。
溫桓怎麼也不肯讓許子臾到柳氏醫院做產檢,偏偏要到他們的競爭對手吳氏醫院去做,讓小柳感到極度不平,當然得在口頭上報復一番。
「哼!」溫桓兇惡的瞪他一眼,仍只是不答僅哼。
「有啦,惡婆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巴不得能早點名正言順的『虐待』小媳婦,還有她那未出世的金孫,所以天天熬湯燉雞的往老溫的住處送,以期能感動小媳婦那顆金剛鑽般的心。」惡婆婆是溫桓的母親自己說的,但誰都知道她疼愛許子臾比疼愛溫桓還要多幾分。
林雋繼續笑著說:「老溫娶不到老婆的不爭氣,經過惡婆婆的四處哭訴,在我們親族內已是赫赫有名了。」溫桓的母親唱作俱佳,可媲美好萊塢任何一個超級巨星。
想起母親的數落,溫桓就一肚子氣,但他最氣的,還是母親老霸佔他與許子臾的相處時光。
說什麼沒有生女兒是她這輩子的遺憾,所以要和小媳婦長時間相處……可惡!連晚上還要和小媳婦一起睡?
「砰!」溫桓氣急敗壞的猛捶桌子。
「喂,老溫,你克制一點。」小柳提醒他正身處優雅的高級餐廳中。林雋朝四周投射而來的目光回以一抹帥氣的微笑、尤其是針對女客。
然後他問道:「老溫,小魚家裡的事……呃,應該算是解決了,那她到底還固執什麼?她的堅持實在令人納悶。」
許子臾的心結,小柳與林雋或多或少已由溫桓口中得知。
小柳也說:「既然已沒有阻礙她的癥結,那她為什麼還是不肯對你點頭?」
溫桓歎了一口氣,「她說,或許哪一天,我會突然對她看待她母親的無情感到失望,所以要我再多做考慮。」
「小魚這麼鑽牛角尖?」小柳皺皺眉,「看來她母親對她的影響真的很大。」
「但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懷孕的事實沒令她產生動搖嗎?」林雋問。
「有。」溫桓面色一轉,喜孜孜地說:「她說過不能委屈孩子。」他投給林雋一個感激的眼光,謝謝他當初提出「奉子成婚」的主意。
「哈哈,說來說去,老溫你最後可能仍不是靠你的真心抱得美人歸啊!」小柳奚落宣。
溫桓說得可憐,「唉!只要她肯點頭,我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還有,她……」
「還有?」林雋與小柳同時瞪大眼。
溫桓更加可憐的說:「她老是說她放心不下那幾個室友沒人照顧,動不動就要往她以前的住處跑……」
「什麼呀,這也要她來操心?她是他們的老媽子嗎?」林雋大翻白眼,一臉受不了的模樣。
「其實事情很好解決不是嗎?我記得小魚的室友是兩女一男,想辦法替他們找個對象,讓該娶的娶、該嫁的嫁,讓小魚往後再也沒有理由和借口不就得了。」小柳說出他的建議。
「是呀,我也知道,」溫桓笑得爽朗,但眼神裡閃動著詭譎,「所以今天我請客,你們盡量點菜。」
「呃?」小柳感受到他的不懷好意。
「老溫,你什麼意思?」林雋也覺大事不妙。
「小柳,你妹妹不是還沒有對象嗎?」溫桓記起小柳的妹妹也是怪人一個,怪人和怪人之間,或許有契合的地方。
「少打我妹妹的主意!」小柳難得地出現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林雋投給小柳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老溫,你還真是狗急跳牆,主意打到我們身上來了。」他裝出大善人的神情道:「你就饒了我們,小魚室友們的對象,由我和小柳來負責陷害其他人,好保障你一輩子的高枕無憂。這樣對你,我們算是夠朋友了吧?」
「就等你這句話,謝了!」溫桓咧嘴笑著,一臉得逞的表情,他突然胃口大開,心情好得不得了。
霖霖騁
許子臾認為她需要喘口氣,溫桓的親人對她大量熱情的關愛,讓她有些消受不了。
如同往常一般,她穿著白步鞋,將布背包背在身上。因為溫桓不許她懷著身孕還騎腳踏車,所以她搭公車回到她的心靈淨土——舊公寓的住處。
她走過依舊廢置的管理亭,越過依舊沒有栽植什麼草木的中庭,進入B棟的樓梯,一階一階慢慢往上走。
很久以前,她曾在心裡抱怨過這棟公寓為什麼沒有電梯,害得她總是要花好多時間上下實為六層樓高的五樓。但久住之後,漸漸的,她的腿力增加,體力更好了,她又變得喜歡這棟公寓沒有電梯。
後來,她更是慶幸公寓沒有電梯,因為溫桓陪她上—下走過許多遍,每一次都很快樂,也擁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許子臾終於到達五樓,她略略喘息,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小魚,你回來了。」伊雯從樓中樓的房間下來,剛好看見她進門。
「是呀,我回來了。」許子臾微微一笑,既是對伊雯,也是對自己說。
她放下背包,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走進浴室內,假裝想擰毛巾擦擦臉,其實是想看看伊雯的那桶「醬菜」還在不在。
她聽到客廳傳來葳妮的聲音,知道她也走出房門了。
「小魚回來啦?人呢?」葳妮問。
伊雯回答她,「嗯,在浴室裡。」
「嗨,葳妮。」許子臾走出來向她打招呼,臉上有著神秘的微笑。
葳妮迫不及待地嚷嚷,「小魚,我跟你說喔!伊雯她終於……」
「嗯,我看到了。」她在浴室內沒看到那個水桶,便已明白伊雯終於動手將衣服處理掉了,但她不確定伊雯是將衣服洗了還是丟了。
「哎喲!你們很討厭耶,衣服才幾天沒洗,就這樣囉哩囉嗦的。」伊雯連忙道,臉上帶著一點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