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三灰舉著手大聲的說出自己的發現,「鴆花島的爺爺、奶奶、叔叔、姑姑們,也都和我們一樣姓申屠。」
那個富可敵國、武功蓋世、行事乖僻的鴆花島申屠世家?這到解釋了黑……呃……是申屠大爺夫婦那特異脾性的收來,只是,以他們夫婦倆的財勢、武功、有什麼地方需要她幫忙的呢?秋圓圓心中忖度著。
「圓……果子……」帶著提醒意味,四灰扯扯她的布裙,羞怯地以晶亮的眼瞳望著她。
「四灰怕不怕高?」四灰這孩子長得特別漂亮,性子也特別羞軟。秋圓圓笑笑地過過神來,輕聲道。
「不……不怕。」四灰將雙手背在身後,靦腆地朝她露出可愛的微笑。
「來,閉住氣,身子別晃。」她擰住四灰的衣領,溫和地叮嚀著。
秋圓圓扭腕振臂一甩,咻地一聲將四灰小小的身子拋到一旁的果子樹頭,恰恰讓他平穩地坐在枝幹上。
「哇!圓圓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換我!換我!」
大灰、二灰、三灰興奮地鼓噪著,全將自己的身子湊近秋圓圓,也一個接一個被拋進天空,落在樹上。
見四個男孩咧著缺牙的嘴掛在樹上,秋圓圓轉過頭看著只有兩歲的五灰,等著他的反應。
「圓,抱,飛。」五灰期待地朝她伸出胖嘟嘟的雙臂。
***
申屠黑衫夫婦的房裡,白衣淡淡地開口說著。
「孩子們太小了。」
明白妻子的意思,申屠黑衫也同意要靠其中一個兒子,在一年內將圓圓娶進申屠家,實在是不可能。「那……」
「相公有兩位弟弟。」白衣移動苗條的身於,動作輕盈地鋪開袱巾,收拾著衣物。
「老三剛娶了媳婦進門,恩愛得很,大概沒納小的打算,而我……」申屠黑衫瞄了妻子纖美的背影一眼,「我當然也沒那打算。」
體態輕盈得像個妙齡少女的白衣,從外表上看來,實在不像是已經接連生下五個孩子的婦人。
「呵。」手裡的動作沒停,白衣帶著笑意輕哼了一聲。
「娘子是覺得……我們申屠家還是光棍的老四合適?」申屠黑衫繼續問著。
「看造化。」替袱巾打了個結,白衣回頭看著丈夫。
「嘿,還是我的娘子聰明,今年老頭子打算揪出長年躲在山裡的老四,要他到各城裡的商行去會帳,咱們就把五個蘿蔔頭外加一個圓圓扔給他,然後到處遊山玩水生咱們的寶貝女兒!」
申屠黑衫解意的一手接過包袱,一手挽著妻子的手。
***
秋圓圓不能置信,申屠夫婦竟將他們五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就這麼拋給她,只對她說了──「這兩天會有個從鴆花島來會帳的人,他就是你未來一年必須言聽計從,也必須保護的主子,他人到哪兒,你就帶著孩子們跟到哪兒。」
要他們扎馬步練基本功,孩子們還真的乖乖地一扎就幾個時辰。
這麼喜歡練功?真不愧是申屠家的血脈。
唉,申屠大爺、夫人就這麼把孩子丟下,然後出門找地方生孩子?真是喜歡生孩子的一對夫婦呢!
面對一群扎馬步練基本功的孩子,她心底暗自嘟嚷著。
噗咚!
灰仔們開始陸陸續續腰酸腿麻的軟倒下地,最後仍紮著硬實馬步的竟然是年紀最小的五灰。
走到五灰身邊,她仔細地摸摸捏捏他的四肢筋骨、發覺五灰是個千載難逢的天生習武奇材。
「嘻嘻,圓,癢,嘻嘻,抱。」』膝蓋一併、雙腳一蹬,五灰就跳進了秋圓圓的懷裡。
「你這孩子真是愛撒嬌。」秋圓圓拿兩歲的五灰沒辦法,直擔心著依他這種愛撒嬌的脾性,以後若是遇上了硬性子的師父該怎麼辦。
「我也要圓圓抱!」
大灰、二灰、三灰、四見五灰巴著秋圓圓不放,也一同向她的身上撲去。
為了不使孩手們受傷,無法運氣僵住身體肌肉抵制外力的秋圓圓,只好苦笑地任憑孩子像一串粽子將她壓倒在地。
瞬時,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滾在一塊笑鬧著。
***
咳!
領著訪客進門的吳管事握著拳頭,輕咳了一聲,提醒看被少爺們壓趴在地上的秋圓圓,姑娘家不該這麼沒體統,在地上玩。
抖開一群孩子站起身,她再將他們一個個拎著領子站好,回過頭不好意思地衝著吳管事靦腆一笑,「吳伯,有事嗎?」
「秋姑娘,這位是鴆花島申屠大老爺家的四爺。」吳管事先介紹一側的男子,然後才介紹另一個,「而這位爺,是大老爺家三爺夫人的弟弟──杜安舅少爺,老爺、夫人出門前吩咐過,要讓秋姑娘和小少爺們與前來會的少爺們見個面。」
吳管事雖然覺得納悶,怎麼今年會是鴆花島三少爺的小舅子和四少爺一同前來會,但身為下人的他也不不敢多問,僅是照著申屠黑衫夫婦的吩咐辦事。
秋圓圓欠身福了一福前,匆匆打量了吳管事身後的兩個男子一眼。
申屠四爺?是那個年紀輕的儒衫男子嗎?這就是她未來一年的主子?應該不會是那個曬得黑黝又扛著鋤頭的莊稼漢吧?
「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斜背著包袱的杜安,以為自己只是陪同申屠四少到城裡的商行會帳,順道拜訪申屠家大公子,卻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他還得來見五個孩子和一個姑娘。
「杜安,我己經把你帶到我大哥的地頭了,我這次下山該辦的雜貨也都辦妥了,所以接下來就全都交給你了,我要回山裡去了」。申屠崢峪調整一下代替扁擔荷在肩上的鋤頭,衝著一旁的五個小侄子咧嘴笑了笑。
「真糟糕、牡丹一定餓得要哭了。」看著可愛的小侄子們,申屠崢峪便想起自己山上的愛豬牡丹的可愛模樣。
「什麼?你要回山裡去了?那這些帳冊怎麼辦?」杜安頓覺背在身後的那箱帳冊,沉重得就要壓垮他。
「嘿!是我老頭要你從鴆花島背出來的,那可不干我的事。」申屠崢峪看起來憨實的黑臉,襯得他那口笑開來的白牙更顯得白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