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魯傑攬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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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難怪!難怪這災星硬要死纏著我……」婉霓恍然大悟的捏緊被角。但她接著又囁嚅的說:「可……可是,他有時候實在是……實在是還滿不錯的。」說著說著,小臉蛋不禁浮出了兩朵可愛的紅雲。

  「嘿嘿,好個郎有情妹有意呀。」申屠老夫人滿懷興味地偷偷瞅了婉霓通紅的小臉一會兒,臉上卻端著正經擔憂的神情繼續危言聳聽,「咱們小一俠的品性當然是拔尖的嘍,要不然那些辣姑娘怎麼會搶要嫁給他當媳婦兒呢?不過上幾個月,小一俠在我們鴆花島用午膳時,不過對個名喚美花的端膳小婢露齒笑了笑,結果晚上就有人見那美花被割爛了小臉直挺挺的浮在鴆花湖中央,連她鄉下老家的老母,聽說也被塞了滿嘴砒霜的躺在灶上哩。而且村子裡鄰居養的幾十隻豬狗雞鴨,也在一夜之間讓人擰斷了頸子……」

  腳心底的惡寒瞬間衝到天靈蓋,婉霓眼前一陣黑暗,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只是多看一眼、露齒一笑,就要落得雞犬不停、家破人亡?那個大黑熊還曾經對她動手動腳,不就要讓宮家滿門抄斬了嗎?天老爺呀!

  「老夫人,我該怎麼辦?您要救救我,求求您!」

  被申屠老夫人一番恫喝之詞嚇壞了的婉霓亂了心神,北地魔女的嚇人手段是她是親身親眼見識過的,所以對申屠老夫人的話一時之間真是信了個十足十。

  葛三少夫人的寶座,這會兒她的臀部再大也不敢坐上。自己遭殃也就罷了,若是還連累家人,那她就真是活該跌下地獄去浸油鍋。

  「躲起來呀!讓那小一俠找不著。就算萬一讓他找著了,也要假裝從沒見過他這個人,不要和他多說一句話,不要多看他一眼。總之,能閃他多遠就閃多遠。」申屠老夫人臉色異常凝重,但事實上已經暗笑得腸子打了七、八百個結。

  「我該躲去哪裡呢?回宮家去嗎?不行,不能讓大哥知道我受傷的事,他會找人拚命的……」婉霓絞著手指,認真的思考著。

  「小一俠開始在哪兒找著你的,你就往哪兒去住些日子避避鋒頭。那個老愛自做聰明的小一俠,一定以為你不會笨得又跑回老地方,所以你大可安心的躲去那裡。」申屠老夫人皺著眉替婉霓操心的模樣,一點也瞧不出作戲的成分。

  「可是您瞧瞧婉霓現在這種狀況,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動,如果他快手快腳的追著我後頭來,婉霓豈不是又要枉逃這一遭了?」

  「這你就別操心了。我這就去讓丫環們傳話給小一俠,就說你的身子需要在島上的藥居浸藥桶養個十天半個月,而這期間你不能見光、不能受人打擾。如此一來,等那小一俠發覺你早已經離開鴆花島時,也是好些時日以後的事兒了。」申屠老夫人歇了口氣,又緊接著繼續道:「申屠伯母也是捨不得你這樣白淨又討人喜歡的女娃兒,淪落到被那些張牙舞爪的小潑娃給撕吞入腹。所以我是一定幫你幫到底的。」

  「謝謝老夫人!那我現在就離開鴆花島。」

  縱使傷口疼得婉霓頭暈目眩齜牙咧嘴,卻仍然阻止不了她離床的意願。

  「我這就去替你找輛快馬拉的篷車來。」申屠老夫人話一落下,便消失了身影。

  「呃,這麼急?比我還急?」

  婉霓扶著床柱喘氣,納悶著申屠老夫人的動作怎麼快得有點怪異。

  「人呢?人弄到哪裡去了?你們鴆花島的老爺子和老夫人到哪裡去了?」

  葛一俠到藥居和婉霓房裡都撲空幾回之後,馬上就翻遍了鴆花島,想要找出狡詐的申屠老夫婦問個清楚。

  在申屠老夫婦刻意欺瞞下,當他懷疑婉霓已經離開,已經是過了數日之久。

  「葛三公子,我們家老爺子、老夫人昨兒個夜裡就出遠門去了,但沒交代要上哪兒去,也沒說要去多久。」一個正在打掃大廳的童僕恭敬的回著葛一俠的問話。

  「在蜻楓軒養傷的宮姑娘呢?怎麼不見了?」葛一俠心頭有著極不舒服的預感。

  「在蜻楓軒養傷的宮姑娘?幾日前就已經搭著馬車離開鴆花島了。」童僕老實地偏著頭回答。

  至此,葛一俠已經明白這詭異的情況一定是申屠家那兩隻老妖怪幹得好事,否則婉霓都傷得動彈不得了,哪裡會莫名其妙一聲不吭就不見了人影?

  「宮姑娘有沒有留話說上哪兒去?」

  童僕裝似遺憾地搖搖頭,「沒有。」

  第六章

  握著鬃刷,刷洗著一隻隻準備蒸酵梁的大木桶,婉霓有些歎息自己的不中用。造酒房裡需要累年經驗的活兒,她一點也幫不上忙,所以僅能幫忙洗刷桶具,或是幫著灶房大嬸提水洗菜。

  拜申屠老夫人靈藥所賜,在鴆花島時她身上的傷口子曾經迅速癒合並結了痂瘡;但是因為她到岷醞村後的不經心,讓傷口子又迸裂開來過,所以現在她的胸口及後背部都留下了粉紅色的浮腫瘢痕。

  對於這點,因為她也沒打算再和任何人談論婚事,所以她並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的肌膚是不是無瑕無痕--反正往後也不會有夫婿來嫌棄她了嘛!

  等過些時候,確定葛一俠不會再找上門尋她,她就回疾較山莊去繼續當她的宮家大小姐--而且是一輩子。

  這些時日在岷醞村過了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生活,更使婉霓確定了她離葛一俠遠些是個明智之舉。因為她除了幾回的夜半驚夢之外,再也沒有遇上什麼可怕的殺人魔女要來割她的脖頸。

  「阿霓,酒房就快要蒸酵梁啦,桶子都刷乾淨了嗎?」在酒房工作的巧嬸用腰上的粗布白圍裙抹抹手,毫不費勁力地拎起蹲在地上的婉霓。

  「都刷乾淨了,巧嬸。要全搬進酵房蒸酵梁了嗎?」婉霓回過神,對巧嬸露出微笑。

  「還早得很哪!要先用洗淨的干布裡裡外外全擦乾才成,要不一有半點水氣,酵出來的酵梁可是要發酸爬霉的哩。」巧嬸微笑和藹地向婉霓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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