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旁邊看,紅木凳子,紅木太師椅,紙糊的窗子,桌面上還擺著上好瓷器。
「我被綁架了!」被綁到一個熱中子中國古代文化的變態家中。
「嗯,一定是這樣的。」她這樣安慰自己,拍拍胸口,先是一陣發愣,之後,就是怒火沖天。
她隨便穿上床邊的鞋就往門外沖,一邊跑一邊罵,「我何素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欺負到我頭上,居然敢把我劫到這個地方來,等我出去之後不把你告到死就奇怪了!」
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眼前一花,心頓時一沉,「砰」的一聲,她大力關上了門。然後等了一會,在定了一百次神之後再次打開。
只見方才看見在門邊睡著的女孩已經醒來,禮貌地低頭叫了聲,「白小姐。」
何素晃了下,「你在叫我?」出口的不是她的聲音,她的嗓音天生有些沙啞,而這個卻是清清脆脆的少女聲音。
「是呀,白小姐。」少女先是怔了下,可是馬上又笑容可掏地回道。
「你叫我白小姐?」她指著自己。
「白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睡了一覺,此刻還沒有清醒過來?」少女狐疑地打量著她。
何素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兆。
雖然好友方盛總是覺得她的個性簡直可怕,屬於女人中的異類,常常懷疑這樣的她要是活在古代會怎麼樣,但那不過是一種瘋狂的想法罷了,她應該不會如此淒慘,回到一個落後野蠻,沒有女子人權的時代吧?
「方盛,你這個烏鴉嘴!」她仰天大喊,試圖讓天上哪一個神仙能發現這個烏龍,然後把一切調整回來。
少女受了驚嚇,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說;「白小姐,您是怎麼了?看起來您真的是病了,我請個大夫來給您瞧瞧!」
還沒有說完,她就小跑步地離開。
「不對,我是何素,我一定是何素,不是什麼白小姐的。」何素跌跌撞撞地退回房間,在屋子裡面兜圈子,許久之後,終於看見一樣唯一熟悉的東西,那根碧綠的簪子。
簪子?一切的原因難道就出在這根簪子上面?
她快步衝了過去,握住它,大聲呼喊,「簪子,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不行?再換一個。
「芝麻開門,芝麻開門。」
還是不行,再換。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試了不下百種奇奇怪怪的語言,直到她口乾舌燥,再也不能說話為止。
她斜靠在床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混沌中,似乎聽到那個丫頭嘰嘰喳喳的聲音。
「大夫,您過來看看,白小姐好像病了的樣子。」
*** *** ***
睡夢裡,似乎有隻手壓在她額上,有些冰冷,甚至還有微微的潮濕感。
「少爺,您不要欺負白小姐了,她正病著呢!」有人義正詞嚴地制止那雙手,還是那個少女的聲音。
「小孔,我是大人,又是男人,怎麼會欺負一個小姑娘呢?」聲音有些微啞,不是清亮的那種,但是聽起來很舒服,充滿磁性。
「還說沒有,那你幹麼不把手上的水擦乾?」
「唉,小孔你真是婆媽。人家白綾姑娘可是非常喜歡我這個樣子的。」男人不滿意地說。
「少爺,就算人家姑娘傾慕於你,你也不應該這樣子欺負她呀!」
「怎麼會呢?誰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好人。」他笑著說,「小孔,你猜她為什麼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們她的事情呢?就連名字也是問了半天才說的,還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她的穿著打扮,定然出身不錯,她不說來歷自然是有難處的,也許是家中有事。三少爺,她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已是不易,後來還遇到了壞人,多可憐啊,你還不體諒,整天拿話來嘲笑她,她到底是女孩子,哪禁得起這樣的奚落,我看這回一定是給您氣病的!您都不曉得,白小姐昨天真的很嚇人,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樣又跳又叫。三少爺,都是您害的!」
「我有嗎?」男人裝糊塗。
小孔迭聲地說;「有有有!」
「白綾姑娘的體質好得不得了,臉皮也厚得不得了,哪有這樣容易——」後面的話大概不太好聽,所以那男人就沒有再繼續了。
不過,就這麼幾句話,已經讓何素對他充滿敵意。看起來又碰見一個不懂尊重女性的男人了!
突然,那雙冷冷的手又開始摸她的臉頰。「小孔,她的臉怎麼還是燙燙的,難道你沒有讓她吃藥?」
「怎麼會?我剛剛才餵她吃的,大概藥效還沒有發揮吧。」
「這丫頭,看起來這麼壯,居然說病就病。」他正說著,突然就「哎唷」了一聲。「小孔,你幹麼拿木條打我呀?!」
「三少爺,你怎麼可以用那樣粗俗的話來形容白小姐呢?」小孔義憤填膺。
那個三少爺突然誇張地笑了起來。「這個詞已經很好了,我還沒有用大哥二哥的形容詞呢,小孔,你要不要聽?」
小孔輕笑一聲才說:「三少爺,您今天不去鋪子嗎?若是老爺看您這樣游手好閒,可又要拿出家法了。」
「不要了,不要了,小孔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那塊料,要是去了把生意搞砸,老頭子才會怪我呢。」他繼續說話,「還有呀,我也想要陪陪我的仰慕者呢。」
仰慕者?這樣的人渣居然還有人會仰慕他?真是天下紅雨了!何素覺得那雙濕手真的好討厭,若不是她沒有力氣,一定會拿菜刀砍了它的!
「白小姐真是可憐!」小孔總結。
「怎麼可憐了?」
「她為什麼好死不死地叫三少爺給救了呢?而且還從此對少爺死心蹋地!要是小孔,怎麼也不會喜歡三少爺的。」
這個叫做小孔的丫頭還真是膽子大,作為下人居然敢這樣批評主子,就從這一點,何素開始決定等她醒了以後要和她成為朋友。
「小孔,你這樣說我,我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