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想奪走我的股權……」她哽咽,淚水潸然落下。
「若真心要奪,我有更多方式。」天!她被傷得多深?「我不在乎名利,只要能換回你,只要你一句話,我甚至可以撤出生技產業!」
她抬頭,望進他深邃的眼,看到沒有任何動搖的堅定。是她太傻,竟懷疑他會為了錢接近她……
「我一直作夢,夢見我回去,沒人記得我,大門內和樂融融,我卻進不去……」那夢境日日夜夜纏繞著她,摧毀她的意志。「回復記憶後我有派人回去探過,大家都一如往常,我的消失,完全沒有影響……」
「小傻瓜……」他緊擁她入懷。「大家盼著你回來,都是在強顏歡笑,怕你回來看到大家哀聲歎氣心裡會難過。難道你想見到憔悴頹喪的我嗎?早知如此,我就不強迫自己吃飯睡覺了。」食不下嚥的感覺,逼得他想吐。
「不要!」她慌亂搖頭,他輕描淡寫的幾字,讓她明白這段時間他有多難熬。他竟然必須用強迫的方式,才能吃和睡!
人為何這麼矛盾?希望心愛的人安然無恙,看到對方沒受到影響時,卻又覺得心有不甘。她厭惡自己這種心態!
「只要你回來,全世界我都可以放棄……」
他的溫柔低喃,瓦解她最後一絲防備。
「孩子……沒了……」她崩潰哭泣,一直不敢渲洩的情緒,在他溫暖的懷中完全潰了堤。
她竟把這些擔慮和苦痛,全攬下自己承擔,她細瘦的肩膀,怎荷得起這一切?「我知道……」手臂收得更緊,他的眼眶忍不住發熱。
「我能複製出生物,卻留不住自己的孩子……為什麼……」她狂亂搖頭,痛哭失聲。
「孩子會懂的,會懂得我們的身不由己。」他輕吻著她的發,瘖啞道。「我們還有好長的未來,讓他再來當我們的孩子,給我們機會好好疼他……」
「為什麼找回了記憶卻這麼苦?」淚水不住滑落,她痛苦閉眼。「我只想待在向宅,就這麼幸福度日,為什麼要讓我回來?我不想當克莉絲·摩頓……」
「我帶你回去。」輕柔拭去她的淚,他低道。「擁有的股權,我會捐贈給綠色和平組織,讓我們回到之前,只有凌群,還有那個揚言要幫我賺回八百萬美元的舞月,從此之後摩頓企業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
「要是賺不到怎麼辦?我變笨了,我連你都贏不了。」她緊擁著他,將臉埋在他的胸膛。
「我寧願你永遠都賺不到,一直留在我身邊。」將她打橫抱起,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我們回去,回陽明山。」
他真的只要她,而不是克莉絲·摩頓。幸福盈滿胸臆,她笑了,捧住他的臉,看著那令她愛戀的眸。「現在我有護照,不再是無行為能力的人,可以結婚了。」
微笑輕抵她的額,向格非低道:「成年了嗎?」
「二十四歲。」她靠著他的肩窩。「不是說來不及了還問?」
「我大你八歲!」向格非不可置信地喊。「我好老!」
「來不及了向少爺,老牛吃嫩草。」她輕嚙他的鼻頭,推著他的胸膛。「我自己下來走,我很重。」她小小聲地說。
「你沒穿鞋。」他把她放在辦公桌上,拿起那本日記放在她懷裡,叮嚀道:「不准下來。」
「你看過裡面了?」抱著日記,她看他四處尋找。
「嗯。」他應道,拾起一隻鞋子,找尋另外一隻。若不是她留下的這本日記,尋她的那段空白時間會更加度日如年。
「這是給我自己的日記,你怎麼可以看?!」她嗔道,雙頰緋紅。
他單膝跪在她面前,托起她的腳,溫柔地為她穿上鞋子。
「我也會怕。」向格非由下往上看著她,眼底的深情讓人心折。「怕你只是一時同情愛上我,我需要勇氣,去高攀位於世界頂端的你。」
她和他,都因想太多而害怕。她一躍而下,撲向他的胸膛,緊緊擁住他。「我愛你,向少爺,我愛你!」她感動低喃。
「不管你是舞月,或是克莉絲,我都愛你……」勾起她的下頷,他深深吻住她。
這一刻,只有兩顆純然相戀的心,緊緊蘊貼。
尾聲
陽明山上的向宅,鳥語花香,充滿悠閒恬靜的氣氛。
這氛圍,卻被緊急煞車聲給徹底破壞。
一輛吉普車停在門前,向允非跳下,甩上車門直衝進屋內——
「梅、克莉絲、舞月!管你叫什麼名字,給我出來!」向來從容俊逸的向允非,此時卻是一臉的氣急敗壞。「你對我老婆做了什麼?快給我出來!」
糟了,仇家找上門嘍!舞月躲在樓梯口張望,大眼骨碌碌地轉,完全不敢出聲。
「媽咪,叔怎麼啦?」身後傳來的稚嫩童音嚇了她一跳。
回頭看見是心愛的小寶貝,舞月伸手抱他,在粉嫩的小臉上香了一個。
「叔不疼嬸嬸,所以嬸嬸生氣跑掉了。」她伸出食指置於唇上。「噓,小聲點,不然叔知道媽咪在這裡,會凶媽咪哦!」
「怎麼我聽到的不是這樣?」低笑在身後響起,她還來不及回頭,健壯的手臂已將她和小男孩一起抱起,將他們帶上走廊。「明明是你把人家的老婆藏起來,不讓他們夫妻團聚。」
「爸比∼∼」看到來人,小男孩開心地攬住他的脖子。
「我哪有……」謊言被揭穿,舞月不好意思地用笑掩飾,企圖矇混過去。「明明是允非不好……」
「我哪裡不好?!」聽到聲音衝上樓的向允非,氣呼呼地瞪著她。「我唯一下好的是沒阻止我老婆被你帶壞!」
「允非,別嚇到我兒子。」向格非將小男孩環抱於臂,低笑道。
看到侄子的大眼眨巴眨巴望著他,向允非勉強自己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一開始控訴,火氣仍忍不住上湧。「我只不過跟我老婆小小地吵了一架,她居然把她帶到羅武紅那裡,還說要讓她免於家暴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