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42度嗆辣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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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不,她不是,她不巴人、不黏人,她不是非得有誰才行的女生。

  為了表示自己的無所謂,她慢條斯理地替自己沖一杯牛奶,照他的意思,慢慢為自己烤兩片吐司,再夾上奶油和葡萄果醬。

  她表面平靜,心底早已驚濤駭浪,她忖度他會說的每句話,試著沙盤推演;她模擬角色,拒絕當眼淚鼻涕齊飛的小可鄰。

  終於,她一口口緩慢地將早餐吞掉,她洗碗、沖杯子,做完所有事之後,又拿起吐司放進麵包機,再衝一杯牛奶,再塗奶油果醬,再找出拖盤,再……再沒事可做了,只剩下「面對」。

  鼓足勇氣,走出廚房,放下托盤,她坐到力夫對面。

  「我吃飽了,你要不要也吃點東西?」她還能笑,真了不起。

  「不必。昨晚……」才四個字,他就說不下去,想半天,他還是連個簡單起頭都說不好。

  照理說,他很有這方面經驗,多少陌生臉孔在身邊醒來,他大方在她們面前秀裸體,從不覺難堪,為什麼同樣的清晨、同樣運動之後,他竟不知所措。

  「昨晚謝謝你,我是不是該包紅包給你?」她態度自若,彷彿自己是歡場老手。

  」章殷艾,你在說什麼?」陽光被烏雲遮蔽,他不滿。

  「我不是太懂,但很清楚該跟你說聲謝謝。」

  擠出笑容,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成功,因為連喬力夫這種老道男人,都沒看破。

  「你發燒了?」他忙坐到她身邊,大大的手蓋住她額頭。

  「你別欺騙我年幼無知,做這種事哪裡會發燒,又不是傷口感染。一下意識地,她端起要給他喝的牛奶,啜兩口,鎮定。

  「為什麼跟我說謝謝?」他懷疑自己是六十年代的老爺爺,怎聽不懂斬新人類的語言。

  「很多男生認為和處女交往是種負擔,況且我還是個殘障美少女,殘障兼缺乏性經驗,我一輩子都別想找到男人。你對我的腿無能為力,但起碼替我解決處女膜問題,我當然該說聲謝謝你。」

  她的努力解釋換得他滿肚子火氣,偏偏她說的話有條有理,讓他反駁不得。

  他就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爛男人,他不願意和處女交往,他怕麻煩,寧願將就一夜情對象,他曾經希望過,滿街走來定去,都是性自主的豪放女,曾經希望,炮友是男女之間最單純、無負擔的關係。

  她每句話部符合他對女生的要求,她有錯?沒有!

  這個「沒有」讓他氣到快死掉,為什麼?岡為她的後續,她捨棄處女膜的後續問題。

  從此,她將找到無數個樂意談戀愛,卻不願負責的男人:從此,她將夜夜笙歌,就像他在夜店裡認識的前衛女性。他替男性社會謀到新福利,他應得意稱心,可他卻沉重得連頭都抬不起。

  「你很擔心嗎?」殷艾問。

  「什麼?」他反射回答。當然擔心,擔心她碰到像自己的男生,擔心他們想做的禽獸事件。

  「擔心我把這件事告訴娉艾,妨礙你們的婚姻。」她笑著問話,心在滴血,冬天的心情、春天的嬌顏,她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

  關娉艾什麼事?他連想都沒想到娉艾。

  他不說話?是默認?舔舔唇,她拿起他的吐司麵包咬一口,把甜甜的果醬放在嘴裡翻攪,好平衡滿肚子苦苦的味道。

  「我說過,我不搶娉艾的東西,包括她的未婚夫。放心,我才不擔這個惡名。」揚眉,她假裝麵包真好吃,一口接一口,吃得好過癮。

  意思是,她樂意和每個不同的男性交往,獨獨不肯和他一起,免得擔了搶姐夫的惡名?

  鼻孔冒火,殷艾的話讓他火大,偏說不出正確應答。該死的他,該死的靈敏反應跑到哪裡去度假?

  「我二十三歲了,玩得起成年人的遊戲。昨天那個……我清楚,不具意義,單純的你情我願,或者你覺得用擦槍走火形容會更貼切?」

  肚子撐爆了,她從沒吃過那麼多東西,食物在胃裡絞,心酸在胸口侵蝕,她沒生病,卻苦得讓膽汁來湊一腳。

  「你想玩成人遊戲?」

  「當然,我可不是為了當乖乖女才搬離家的。」

  這套說詞,連帶地把昨夜的事情搞成設計,她離家出走、她接納他進入生活,全是為了玩成年遊戲的預謀。

  「這是你說的!」咬牙切齒,他生氣得想殺人。

  「對啊。」她又笑,嫵媚風情的笑靨,今天早晨,她轉變為成熟女人。

  「我只是你破除『障凝』的工具?」

  一個字、一個字從他齒縫裡擠出,老天保佑,感激他沒有暴力基因,否則他真的很想用暴力來解決事情。

  「這麼說太傷感情,你對我很好,不過……你的說法還蠻恰當。」輕笑,她笑出成熟女性的挑逗。

  「好,你不要後悔就好。」用力起身、用力走出她的房門,在經過沙發邊時,一個過度用力,他撞翻了殷艾為他準備的牛奶杯。

  瞬地,牛奶漫過桌面,滴上地毯,斑斑點點,像極了床單上乾涸的血跡。

  碰地,他用力關上門,她嚇得雙肩一震,凝視雪白的牆面,半張嘴,久久,淚水翻滾……

  後悔?怎會,她不後悔昨夜的酒醉,不後悔在他懷裡清醒,更不後悔讓他不帶罪惡感與負擔地走出她的世界。

  第八章

  他不會再來了,殷艾心知肚明。

  如果她是麻煩,他沒道理繼續沾染。

  表面上,她一如平常,上班下班,在公園吃早餐、餵狗,她上班盡力且認分,她告訴自己,通通一樣,不管他有沒有加入過她的生活,曾不曾在她生命中駐足。

  她把屋裡的淺藍、深藍通通收進櫃子裡,應丟掉的,可惜不捨是人性的弱點之一。

  沒改變是吧。

  她對自己說過無數次一樣,但她很清楚,不一樣了。她的罪惡感侵蝕良知,她沒辦法姻殃i面對娉艾或力夫,幸而他不再出現,幸而娉艾不清楚她和力夫之間。

  換個角度想,他是多麼體貼的男人,知道她的罪惡尷尬,索性離開,不在姐妹之間製造紛爭。多棒,時間再更久一點,她將和那些女人一樣,淡忘他帶來的一切,整理好心情,重新面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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