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她二十三歲,有本錢玩成人遊戲,他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只是,她還不想夢醒,公雞已啼……
拍拍臉頰,不想,再也不想他,她要繼續過日子,她要過得風光美好,用行動向他證明,他只是遊戲。
他不應該來的,喬力夫心知肚明。
從頭到尾,他都清楚殷艾是個麻頃人物。
她不合群,她不像雙胞胎姐姐一樣甜蜜可人,她不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她助不了他的事業,進不了他的社交圈。
她不夠完美!
記得嗎,在法國見面,他是怎麼認定她?一個令人扼腕的瑕疵品。眼前,完美無缺的精品已經屬於他,他沒道理對瑕疵品動心不是?
問題是,他情不自禁受她吸引,情不自禁為她做太多超出責任範圍的工作。
那夜不是偶發,認真想想,早有脈絡可尋。
他和她太接近,他過度關心她,明知吃力不討好,他還是試著改變她和父親的關係,他要她把快樂當成生活習慣,他勉強了許多不屬於她本性的事情。不知不覺,他用心、用情,把兩人推向不可預期。
但,她居然說這只是成人遊戲的前奏曲?
好笑吧!
她拒絕過他,挑明她不是他的寶貝群,他還巴巴地上門,送出多餘關心;他是大眾情人,自以為所有女性都逃不過他的魅力,哪曉得對她而言,他不過是破除處女膜的工具之一。
他真的不該出現,不需要自找麻煩,不必拿熱心去泡冷水。更何況,誰猜得到門裡,是不是有另一場成人遊戲正在進行。
他徘徊、他猶豫,他在做自己這輩子從未經歷過的鳥事情。
她沒辦法靜下心,啪地關掉電腦,誰教螢幕中間全是他的笑臉。
他在做什麼?
和娉艾約會吧?情人間的私語,是外人不得窺探的秘密。也許他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用實際行動向娉艾表達忠誠。
上次吃飯時,父親怎麼說?他要娉艾把經紀合約盡快結束,退出演藝工作,好準備結婚。
娉艾臉上有些小尷尬。
喬力夫挺身說:「我支持娉艾留在演藝圈,如果這是她喜歡的。」他說,事業可以讓人活得驕傲自信,不管是男性女性,都需要事業來肯定自這個回答太棒,棒得娉艾當眾摟住喬力夫,宣誓似地說:「你是個好男人,我保證,會盡全力愛你。」
當時,殷艾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臉色難看也無所謂吧,反正她從沒有過好臉色。
不想了,說不想,他偏填滿她每根神經,明明他在她的生命裡,不過短短的幾百分之一,卻每個美好回憶裡都有他的身影。
不想他!
殷艾為自己盛妝打扮,說到做到,她要加入一場場成人遊戲,不要在這裡想喬力夫,不要讓他的影響無遠弗屆。
挑件最亮眼的黑色洋裝,換上特製皮鞋,穿上它,別人看不出她不一樣,她能保持平衡,能舞出娉艾的韻律優雅。
腮紅眼影,她罩上面具,徹底掩去失意,今夜她是神秘女性,不教人看穿她的心虛憂鬱。
出門吧,去夜店、去PUB,去所有能讓她言行一致的地方,她要找很多男人,要在不同的床上清醒,要品嚐不同的戀愛,享受和肉體有關的所有快感!
背上包包,打開門,殷艾看見力夫站在門外,她……停電。
「要出門?」沒有陽光和笑顏,冷淡的問句,問出他們的疏離。
「對。」倔強點頭。
「和男人?」怒氣在口吻中洩露。
「對。」
「開始進行你的成人遊戲了?」他盡全力壓抑怒濤。
「對。」
抓起她的手,他將她上下看個仔細。「不錯嘛,抓到要點,開始學習裝扮?」
「對。」她假裝他的口氣是恭維而不是諷刺。
對對對,她要說幾個對?該死的女人,她將他惹火了,他的諷刺轉為嘲笑。「這雙鞋會讓你的腳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倒抽氣,他明指她的缺陷?
不,那不是缺陷,是特殊、是與眾不同。抬高下巴,凝住淚水,她極力掩飾自鄙。
殷艾的表情教他恨透自己,他一天到晚教導她自信,他卻來打擊她好不容易成軍的自信。
「沒錯,正常的雙腳會讓男人樂意拿我當目標。」她張起刺,變成豪豬,用尖棘保衛驕傲。
她的話殲滅他的自厭,憤怒上升,恨恨地,他再次同她對壘。
「你以為戀愛和一夜情是相同東西?」
「不一樣嗎?真抱歉,我的經驗不如你多。」話撂下,她轉身往電梯方向走。
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前進。
「你做什麼?」
「實現我的承諾。」他攔腰,將她抱進門。
「什麼承諾。」
「我答應當你的老師。」
「抱歉,不想學畫。」殷艾扭動身體,企圖掙脫,可惜男人的力氣太大。
「你也承認對於愛情我的經驗比你多,所以除了畫畫,我可以教你兩性之間。」說話同時,他近乎粗暴地踢上門。
她不懂他的憤怒。
他和娉艾卿卿我我,合理:他在一群寶貝中享受被崇拜的眼光,合理。
就是他在這裡,他把自己攪進麻煩,是全然的不合理。
她亂了,弄不清他的思維。
進臥室,他把她扔進床間,恨恨地除去她的高跟鞋。白癡,正常女人穿高跟鞋已經夠受罪,她不正常的長短腿,沒事幹嘛學人家穿高跟鞋?
「吸引男人,靠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嫵媚。」他亂叫,順帶推翻自己對女人的品味。
他衝進浴室,打濕毛巾,擠出卸妝乳,胡亂在她臉上亂抹。
說亂抹,他還是來回幾次,把她的臉洗出潔淨清新。
「你以為把臉當成畫布,就能畫出一張讓人驚艷的臉龐?錯!自然是美,刻意是矯作,懂了沒?」他大吼。
她沒回話,腦袋裡亂哄哄。
為什麼?干百個解釋不通,包括他的出現與憤怒。
力夫走到衣櫥間,翻翻挑挑,挑出一件「正常服飾」,他要把她身上暴露的禮服除去,要她回歸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