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嗯,你們兩個柔弱姑娘家出門太危險了,而且你又何必一定要回去呢?那裡……只剩下一些斷垣殘壁,看了徒增傷感,不如不看來得好。」
「不……」緩緩的搖頭,商秀旬螓首低垂道:「那兒再荒廢,終究是我的家,無論如何我都想親眼看它最後一眼。」語調雖輕,但卻充滿著堅決與強硬。
「你這又是何苦?」她難得的堅持與要求實在讓君無忌很為難,不想讓她冒險卻又捨不得讓也失望,真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好。
「無忌大哥,你讓我回去一次吧!」商秀旬央求著,「雙親慘死在家園,我這不孝女至今尚未祭拜他們兩位老人家,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回去祭拜雙親,以告慰他們在天之靈……」說到最後,她已是哽咽難言。
「你……唉!」慘了!這麼嚴重的理由他想不答應都難,歎了口氣,君無忌退讓了一步道:「秀旬,你先別傷心,讓我跟陽離他們商量看看再說吧!」
算了!大不了到時他陪著她回去就是了,有他保護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才是。
「不妥!」文陽離頭一個反對,「花紅尚未尋獲,她在暗而我們在明,而且以她的能耐,讓秀旬回去難保不會發生意外,待在神殿裡至少她很安全。」
「沒錯,秀旬以後將是我們神殿的一分子,況且她在外邊也沒什麼親人,實在沒必要再回去。」戰伯夷也不贊成。
「思禮大哥不是說我們一直守著神殿鮮少外出,因為我們江湖經驗及人心險惡的認識稍嫌不夠,所以要我們別輕舉妄動嗎?秀旬這一露面恐怕不妥吧?尤其根據陽離調查顯示,這花紅可是一隻特大的狐狸,絕對大意不得。」望璇璣跟著分析道,「大殿主他們不就是因為這原因所以才一路趕回來?在他們回來之前我們好像不該擅自亂來吧!」
「是啊!我大哥的確有來函吩咐我們不可輕舉妄動,一切務必等他們回來再作打算,這可是大殿主的命令。」文陽離提醒道。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秀旬說她想回去祭拜她的雙親,大哥他們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趕回來,你們說除了答應外,我還能怎麼辦?」君無忌雙手—攤道。
「呃……」三人頓時語塞,畢竟祭拜雙親是應該的,他們實在沒道理去拒絕她。
「這樣好了,無忌,你讓秀旬再等個三天,我會全力的搜查花紅的下落,三天後若還是找不到花紅,就讓伯夷在商家廢墟四周佈置人手來保護她的安全就是了。」文陽離建議道,說來還真可恥,以他文軍府通天徹地的偵查網,居然到現在還找不出花紅的下落。
略一沉吟,君無忌無奈的點頭同意,「也好,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我明天就去跟秀旬說,她應該會同意的。」
商秀旬半跪在一棵樹下,明媚的雙眼裡正噙著淚,一隻手指含在嘴裡,另一隻手按在心口上,不遠處的地上則滾落半顆蘋果。
君無忌來到紅樓正想告訴商秀旬他們昨天商量後的決定,不料看到的就是這副佳人珠淚暗彈的景象,著實嚇了他一跳。
「秀旬?」他趕忙跑了過去將她扶起來,「你怎麼一個人待在這兒?甜兒呢?為什麼哭?出了什麼事了嗎?」
「你看,無忌大哥!」她拿出嘴裡的手指頭兒來,「手指頭都咬破了。」
「你……把自己的手指頭咬破了?」愕然的拉長音調,君無忌又想笑又心疼的捧著那根手指頭道:「你沒事咬手指頭幹什麼?」
不過只看一眼,君無忌就知道她的傷口是被松鼠咬的,他忙在懷裡東翻西找的,好半天才拿出一個紫色小圓盒,然後挖出一些綠色藥膏,小心的塗抹在她那根受傷的手指頭上。
「不是我。」商秀旬搖頭,帶著哽咽的指控語氣道:「是松鼠!我餵他,可是它卻咬我!好痛哦!」她高興的發現那藥膏一塗上去,傷處立時傳來一陣清涼,痛楚立消。
果然是松鼠!這下他全明白了。大山裡本就有許多野生動物,蟠龍神殿雖然將具有危險性的猛獸給隔離開來,但對那些小巧可愛又安全的動物並不設防,因此常會有些松鼠什麼的跑進來,她一定是看到了樹上的松鼠覺得可愛,所以拿了蘋果想餵它,不料,不小心的將自己的手也給它咬了一口。
「松鼠的牙可是很利的,想餵它也得有技巧,要不然你會把自己的手也讓它給吃了。下次小心些……不對,不能有下次了。」見傷口頗深,君無忌的心也不由得疼了起來。
這怎麼成?那些小松鼠那樣可愛,她還想改天再喂一次看看呢!想著商秀旬忙仰起淚眼不死心道:「可是松鼠好可愛的,我下次會很小心的……」
「不行!不許你再去餵松鼠。」君無忌沒得商量的板著臉孔道。
「好嘛!」商秀旬委委屈屈的答應,隨又要求,「那我可不可以偶爾摸摸它們?」
啥?她這不等於是換湯不換藥嗎?君無忌好氣又好笑的吼道:「當然不可以!」不再理會她嘟起來的小嘴,自顧東張西望道:「甜兒呢?她怎麼放你一個人在這裡?」
她說要去請望大哥來幫我療傷。」商秀旬嬌柔的皺皺小鼻子,心下對甜兒的大驚小怪甚感無奈,不過是一點小傷口而已,也值得她緊張到去請出神殿第一神醫來?真是的。
「甜兒倒機伶。」君無忌顯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商秀旬聞言不由瞪大眼,雖說在住在神殿也夠久了,但她還是搞不懂他們的行事準則,平常一點小事就見他們大費周章的東奔西走忙個不停,但一真正發生大事時,他們反而悠哉游哉的不當一回事,這些人簡直怪得無聊!
「你在想什麼?」君無忌可沒忽略到她那雙大眼裡那抹古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