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柳煙飛一下子跳了起來,將一張俊臉湊到水含情眼前笑嘻嘻道:「君兒!她叫君兒,這是我幫君佩取的小名兒,好聽嗎?」
「你這孩子,真是!」水含情一把捏著他送上門來的臉頰嗔道。「娘在問你話。正經的回答我,你可別想打混?」
「哎哎!娘啊!痛、痛、痛啊!」柳煙飛哎哎痛叫。
「哼?」水含情一嗤放開他,擺出嚴母的架式,「怕痛就給娘老實點,少在那兒跟我嘻皮笑臉的,為娘可不是你爹爹,我不吃你這一套。」
「笨哦!自討苦吃!」柳煙蔫在一旁訕笑道。
柳煙飛一脫離摩掌,連忙退得遠遠的,他瞪了眼幸災樂禍的姊姊,撫著發紅的臉頰,朝水含情委屈道:「娘!孩兒早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啊?」
這幾日,他努力的跟著姐姐熟悉家業,忙得沒時間跟君兒見面,為的還不是想早日把事情處理好,然後早日將君兒給娶進門來。
「你……唉!娘當然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水含情為難的看著他歎氣道:「趙家和柳家是世交,門當戶對的,你和雙兒又是青梅竹馬,親事更是從小就訂下來的,如今雙兒年已十七,婚期早到,我們卻一直沒有去迎娶雙兒,你趙伯父、趙伯母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急得緊,偏在這緊要關頭,你卻又帶一個姑娘歸來,這教娘怎麼能不急呢?」
「所以娘才和你爹商量,先將雙兒請來家裡小住幾日,希望能讓你們先培養一些感情,怎麼你這孩子卻一點都無動於衷?想雙兒花樣年華,出落得又似出水英蓉般清麗無雙,琴棋書畫女紅樣樣行,人也溫柔賢淑,這樣一個十全十美的大美人兒,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恩?」最後一句可是疾言厲色。「娘,蝶雙妹妹是很完美沒錯,但孩兒一向只當她是妹子,並無絲毫兒女之情,更何況,所謂門當戶對,孩兒從沒這想法,長這麼大,能讓孩兒傾心的,就只有君兒而已,她雖然是個投親不遇的孤女,但孩兒是要定她了。」柳煙飛善意的扯謊道,他的態度雖然閒革,堅定不移的眼神卻透露了他的決心,「何況,說起美人兒,天下又有誰及得上我柳家的兩朵花?你說是不是?」他不忘順口捧一下自家的兩個美女。
」飛兒!」水含情笑斥,隨即秀眉緊蹙,她微微歎息道:「君兒雖是孤兒!但娘並不在意家世的問題,當然,娘也不是不喜歡君兒那孩子,瞧她眼神清澈無垢,雖舉止奇異,但看得出來是個好姑娘……」
「是啊!是啊!君兒是最好的姑娘了!」聽見娘親稱讚自個的心上人,柳煙飛不禁眉開眼笑,與有榮焉的點頭不已。
「問題是,咱們可不能對不起雙兒呀!」水含情可是傷透腦筋了,她自然希望自己兒子能和所愛之人廝守一生,但,於情於理,她都必須給趙家一個交代啊!
「娘!」柳煙蔫柔柔的開口,兒孫自有兒孫福,娘何不順其自然,讓飛弟自己去解決這件事呢?」她和趙蝶雙雖是情同姊姊的閨中密友,但她對白君佩也極喜愛,可說印象良好。而她認為白君佩應該會更適合弟弟,這才出聲為弟弟幫腔。
「是啊!娘,你就讓孩兒自行處理吧!」柳煙飛忙附議,不忘投給柳煙蔫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們兩個給為娘的閉嘴!」水含情斥道,隨著她的斥聲,窗外一道閃電適時一閃而逝,瞬間雷聲隆隆,霎時大雨傾盆而下,柳煙蔫姊弟登時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見他們那嚇著的樣子,水含情又好氣又好笑的朝她一雙兒女一瞪眼,「要真讓飛兒自行處理,那還得了?他不搞得一團亂才奇怪!」
這下柳煙蔫可不敢答腔了,誰救她這弟弟做人這麼失敗,不得人心,她現在可真慶幸自己沒有一個未婚夫在等她。
「娘!」柳煙飛抗議,「你就這麼不信任孩兒?」瞥一眼窗外,下雨了,這個時候君兒都是待在「憐花亭」裡,不知道她有沒有及時回到屋裡,若淋了雨那可不好!不行,他得去看看,「娘,請對你兒子有信心些,對了,若無他事,孩兒先行告退了。」話畢,輕功一展,一溜煙的就跑得不見人影。
「飛兒……」水含情喊之不及,只好眼睜睜的隨他去,真不知道自小傳授他輕功到底是對是錯,老是用這一招跟她大玩「你追不到我」的把戲。
」娘!」柳煙蔫輕笑一聲,嬌柔的偎著水含情道:「你就別為飛弟操心了,飛弟雖然平常玩世不恭,但做事自有他的主張,絕不含糊,你就隨他去吧!」
「是嗎?」水含情斜瞄女兒一眼,不懷好意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許娘該先為你找一門夫家。先把你嫁出去後,再來解決飛兒,畢竟你是姐姐嘛!先後有序是應該的,蔫兒你看如何?」
這蔫兒都二十好幾了。一般人家的姑娘,恐怕早就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偏她這女兒眼光高得不像話,整個京城裡沒一個她小姐看得上眼的,雖說有一半是為了家業才不肯出嫁,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呀!看來,她真的要費心思量一
番,早些將女兒給嫁出去才是,水含情愈想愈對。
「呃?」柳煙蔫一陣錯愕,笑臉僵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她朝臉色詭異的水含情細聲道:「娘,女兒尚有一幅水繡未完成,該回房刺繡了,請恕女兒告退。」她溫柔有禮的朝水含情微微二福,腳下踩著碎步緩慢卻毫不遲疑的往門口而行,若不是在娘家面前要顧及千金閨秀的形象,她老早就拔腿溜了。
看著一雙兒女各自落荒而逃後,水含情這才滿意的含笑而起,準備找她夫君商量解決之道去了。
臨走前,水合情不禁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夫君就是一個正直剛毅的男子漢,她自己也是一個百分之百溫柔婉約的女子,怎麼她生出來的這一雙兒女,好像都不是太正常?飛兒是不用說的,就連蔫兒都怪得緊,唉!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像誰——天啊!她怎麼忘了她那一個童心未泯的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