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沒有。」她拉住身上的禮服,小心不讓它滑落。
「心心。」他低喚她的名,臉上的神情彷彿一切再正常下過。
「走開,我自己來。」她空出一隻手推他,他卻不為所動。
「還是我來吧。」話一說完,不管她的驚呼,他輕鬆地一把抱起她,一路往浴室走去。
「御棠!」容心心低叫,聲音雖然沙啞,但語氣裡的尷尬卻掩飾不住。
浴缸裡已經放好了溫度適中的熱水,她身上的禮服已經滑下一半,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肌膚,她忙著拉扯衣服,沒空抬頭看他。
「別管那件衣服了。」黑御棠冷靜地開口,彷彿不受眼前綺麗美景的影響。
聽到他的話,容心心愣愣地抬起頭,發現他深邃的黑眸裡果然一點波濤洶湧都沒有。
當然,也沒有絲毫的情慾。
「衣服放下,我們先洗頭。」
「我自己來。」她堅持。
他瞥她一眼,「你累了。」他指出事實。
「也沒有那麼累……」她低著頭,虛弱地開口,睜眼說瞎話。「你出去啦,我很快就好了.喔,記得幫我把睡衣拿進來。」
「心心?」
「思?」她背靠著浴缸,眼皮半合。
「不用害羞。」
聞言,她緩緩拾眼看他。
害羞?害羞這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感受,如果她真讓他親手「服侍入浴」,只怕她要遁入地下就地掩埋了。
雖然兩人先前曾熱吻過,但現在她身體狀況不佳又一臉憔悴,要裸身相對實在需要勇氣。
她深吸口氣,見他仍是一臉的冷靜沉著,簡直讓她歎為觀止。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拜託,你出去好嗎?」
瞧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他歎了口氣。
「好吧,有需要的話喊一聲就行了,別昏倒在浴室裡.」
「好。」她已經沒力氣再多說了。
一直等到他離開,容心心才慢吞吞地脫下身上的禮服,開始卸妝洗臉、洗頭髮。
好不容易終於洗完了,她的力氣也用盡了。
「睡衣……遺有浴巾……」她喃喃自語,想起睡衣忘了拿進來。
正要開口請新婚的丈夫幫忙時,突然浴室門一開,黑御棠不請自來。他二話不說,用浴巾裹住她的身體,就將她抱出浴室。
容心心後知後覺地任由他抱出去,渾沌的腦袋似乎變得更遲鈍了。直到微涼的絲質睡衣從頭上套下來,她才伸出一隻手,顫顫地指著他……
「你……」
「別說話了,休息吧。」他低聲道,手上動作輕柔快速,沒一會兒就將她打理完畢。
她瞪著他,這才發現一件事!他沒有穿衣服。
「你沒穿衣服……」她的語氣像是控訴,但目光卻離不開他健碩的身軀。黑御棠低頭看看赤裸的上身,不懂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他有穿短褲。
「都要洗澡了,還穿什麼衣服。你先睡吧,時間到了我再叫你起來吃藥。」
「你、我……」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著她泛紅的臉頰,他微微一笑,銳利的眼神此刻染上點點柔情。
「睡吧,以後時間多得是,我不急。」頓了一下,他彎起嘴角笑道:「不過,若是你有不同的意見,我也下會反對。」
「……才沒有。」她紅了臉。
他低笑出聲,「睡吧,我先去洗澡了。」
她微微扯動嘴角,看著他走進浴室後,才緩緩閉上眼睛。
黑御棠洗好澡出來時,毫不意外地發現他的新婚妻子已經熟睡了。關掉燈,他動作極輕地上床躺在她身邊,小心地將她摟在懷裡。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感到一陣滿足湧上心頭。
想起方纔她臉紅的模樣,他在黑暗中揚起一個無聲的微笑.臨睡之際,他想,他的妻子真是個害羞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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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容心心迷迷糊糊地醒來,才轉過身,就看見丈夫熟睡的側臉。
即使是在熟睡中,他一隻手仍環著她的腰,她隱約記得昨晚夜半時,他輕輕搖醒她起來吃藥。
經過一夜好眠,雖然喉嚨仍有些痛,但她覺得已經好很多了。想起昨晚他的溫柔體貼,她忍不住揚起嘴角。
仔細瞧著他,她發現熟睡中的他像個小男孩,有點稚氣,又帶點單純,長長的眼睫毛覆住那精明銳利的眼神,讓他看起來沒有半點威脅感。
她悄悄伸出一根手指劃過他的臉頰,指下的肌膚溫暖平滑,但剛冒出來的胡碴讓她的手指感到麻癢。
看著他平靜的睡容,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他說要娶她的那一幕,那時他說得篤定,一點遲疑也沒有,甚至在她不答應的時候,還拿叔叔的公司來威脅她。
「你在想什麼?」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容心心瞬間回神。
她看著他,單純的眼直視他慵懶的黑眸。
「想你為什麼要騙我?」沙啞的聲音裡是純然的好奇。
黑御棠靜靜地看她,好半晌動也沒動,兩人的身體十分貼近,但誰也沒有移開,突然,那雙環著她細腰的大手拉近她往懷裡帶。
容心心睜大一雙眼。
「你!」要做什麼?話還沒說出來,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微張著嘴瞪著他。
他回視她,漂亮的黑眸裡有著莞爾。
「又再想什麼了?」他笑問。
「……沒有。」她小聲地說,一隻手悄悄拉高被單。
欣賞她的羞澀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回答她先前的問題。
「我沒有騙你。」
她一愣,想起剛剛問他的話。
「你明明有,你說我不嫁你的話,你就不幫叔叔。」
「我是這樣說的嗎?」他懶懶地問,眼神精明犀利的看著她。
「是。」話一說完,她又仔細想了一下。「你是這樣說的沒錯。」
他嘴角一勾,「我只是告訴你,容叔的公司有危機而已。」
「你還說只有你能幫他!」一根纖細的手指指控似的戳上他的胸膛。
「沒錯。」他笑著點頭,大掌包覆住她的手,將柔嫩收在掌心裡。「的確是只有我可以幫他,而我也將事情處理好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