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像是在生自己悶氣般的,他踩著怒火熊熊的步伐甩門而出,卻讓屋內清俊男子發自真心的笑了。
呵……再一年啊……姐姐,再等一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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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位處偏僻的竹屋內透出搖曳的燭光,一對感情極佳的姐弟對話在靜謐的氣氛中輕輕盪開……
「姐,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喝完今日最後一帖藥,杜孟平笑著趕人了。
「再等一會兒,先讓我幫你把這件衣服脫線的袖口縫好。」以著粗糙且不熟練的針法,一針一線的把衣衫縫補好,如影這才抬起頭對著親弟漾開一抹愉悅淺笑。「瞧!雖然姐姐的女紅不好,可你就勉強湊合著吧!」
取回衣衫,裝模作樣的審視了好一會兒,杜孟平這才玩笑道;「誰敢批評姐姐的女紅不好?我找他拚命去!」
「你就會逗我笑!」秀麗臉龐綻露出清靈的笑靨,如影輕撫上他那老是蒼白得嚇人的臉龐,心口陣陣揪疼。「最近還老是咳嗎?有沒有好些?」
「好多了,你別淨替我操心。」沒有拒絕那長姐如母的溫柔撫觸,杜孟平微笑催促,「快回去休息吧!」
「怎麼你今兒個老是趕我?」蹙眉不解。
「你白日還得跟在堡主身邊隨侍著,我是怕你累著了。」眼睛眨也不眨,絲毫不顯心虛。
「我不累!」不想說自己午後才被厲戎冷嘲了一番,如影沉靜的微笑道;「姐姐只有這個時候才能來看你,你就讓我多待一會兒吧!」
聞言,杜孟平也下再趕人了,姐弟倆又隨意閒聊起來,忽地,他突然話鋒一轉,輕笑詢問——
「姐,你還討厭你現在的名兒嗎?」
沒意料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如影愣了好一會兒後,終於緩聲道:「也沒什麼討厭不討厭,久了就習慣了。」
她的本名自然不叫如影,如影這名兒是在進厲家堡時,厲戎親自替她改的。
「久了就習慣了是嗎……」緩緩闔上眼,杜孟平若有所思地輕喃著。
見他闔上眼,如影直覺認定他倦了。
「你累了吧?姐姐這就回去,不打擾你休息了。」話落,很快起身離開,臨離去前還幫他把門關好。
睜開眼,杜孟平含笑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心中開始默數著,果然還沒數到十,竹門就被推了開來。
他不禁興味十足的失笑。「讓堡主久等,真是失敬了!」
輕哼一聲,丟下幾本賬冊,厲戎凝著他身邊那件剛縫補好的衣衫,神色高深莫測得令人猜不透心思,良久後,他掉頭轉身就定,只冷冷留下一句——
「我後悔了,協議作罷!」
作罷?
目送他偉岸的身軀消失在夜色中,杜孟乎唇角卻泛起一抹清冷得令人忍不住發寒的笑痕。
當他這兩年是白白賣命的嗎?
想作罷?!還得看他肯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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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聽聞路經門口的細微聲響,自杜孟平居住處較晚離開,卻使用輕功率先回房的厲戎冷冷出聲了。
此話一出,就聽外頭腳步聲頓止,傳回一道清冷的女嗓——
「堡主有事吩咐?」
「進來!」低喝。
聞聲,外頭的人兒一陣沉默,就在厲戎不悅的正要喝出第二聲時,房門「咿呀」一聲開啟,如影慢慢走到他面前。
「堡主有事吩咐?」暗暗握緊拳頭,她垂下螓首低聲又問。
「上床去!」命令。
猛然抬頭瞪著他冷峻的臉龐,如影渾身繃緊。「不要……」
未讓拒絕的話說完,厲戎健臂一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她抱至床榻上,高大健朗的身軀緊密的壓著她的纖細,深邃黑眸閃耀著情慾之火,灼熱的幾乎要燙傷人。
「別忘了,兩年前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火熱的氣息噴上她柔嫩的臉頰,晶亮眼眸流轉著熾熱光彩,聲如幽魅在她耳邊低語。
「你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我皆瞭如指掌,當我想要你時,是你能拒絕的嗎……」
呢喃的嗓音在夜色中輕輕盪開,大掌靈巧的褪去羅衫,男人不顧女子緊繃的神經,以著輕柔卻堅定的姿態,輕佻慢捻的硬是逼出她深埋的激情,讓僵硬與淡漠雙雙融化在自己懷裡,在雪白的嬌軀留不自己的印記,也讓她在自己身上留下動情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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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否永遠逃離不開他了?
東方天空亮起一抹魚肚白,晨光熹微中,被激情索取了一整夜的如影神色恍惚的端著熱水緩步慢行,眼皮下有著疲憊的淡青。
「影丫頭,起這麼早,忙著端水回去伺候堡主梳洗嗎?」爽朗笑嗓在晨光中驟然揚起,身材福態的福嬸笑瞇瞇的迎面定來。
「福嬸早。」強撐起精神點頭招呼,如影是真心喜歡這個向來慈祥和藹的長輩的。
說起來,福嬸待在厲家堡也有三十餘年了,是看著現任年輕堡主出生、長大到接掌堡主之位、獨當一面的資深奴僕,多年來一直負責管理堡內眾多丫鬟,就連向來冷酷無情的厲戎對她也有幾分尊重。
「我說堡主也真是的,我要派個婢女去做這些雜事伺候他也不肯,非得要勞累你。」搖搖頭,福嬸實在看不不去。
神色怔忡了一下,如影眸心暗藏著澀意。「我……也是個婢女啊!」
除了自小就跟在厲戎身邊,只專服侍他一人外,她的身份和堡內其它那些做粗活的丫鬟並沒有什麼不同。
「你自然不同!」福嬸若有所指地笑道,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她倏地瞇起眼,在微亮的晨光中直盯著如影白皙纖頸猛瞧。
當看清在衣領布料遮掩下若隱若現的點點紅痕時,當下不由得連連搖頭,慈祥的幫她把領口處的衣領整理得更加密實,以便能掩住纖頸處的羞人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