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辦法?『紅狐』的拿手本領就是迷蹤術,前些天錯失了機會後,想必『紅狐』會更加謹慎行動,極有可能會先躲起來一陣子。倘若對方不行動,我們也很難有蛛絲馬跡可以循線追蹤啊!」
神色酷寒,厲戎眼底浮現殘意。「就算躲在老鼠洞裡,也得給我挖出來!」既敢得罪他厲戎,最好也有本事承受他的復仇!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俞飛不禁憐憫起「紅狐」來了。哎呀呀!誰不去惹,偏偏惹上他家主子,真是活膩了!
搖頭晃腦的感歎著,他應了聲之後,急忙又把話題繞回如影身上。「只說上山來狩獵,就能把如影搪塞過去?」
聞言,厲戎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終於緩聲道:「失憶後的她已和以前不同了,性情變得極為單純,並不太容易起疑。」
「這倒是!」點了點頭,俞飛也清楚如今的如影是怎生的情況。
「這樣也好。」深沉眸光驀地漾起幾絲柔軟,厲戎微微笑了。「這樣的她,至少比較開心。」
一旁,俞飛定定地瞧著自家主子,黝黑爽朗的臉龐也跟著微微笑了。
呵……看來開心的,不只如影一人哪!
*** *** ***
「行了、行了!總算是完成了。」屋子內響起福嬸愉快的笑嗓,就見她拿起剛縫製好的男子新衫在空中振了振,一臉滿意地審視著。「瞧,影丫頭,我就說你行的,沒錯吧?」
微微漲紅了臉,如影難掩雀躍地笑了。「多虧福嬸你幫我,我才能這麼快完成呢!」呵……這是她親手縫製的第一件衣衫,從無到有,最後終於完成,真是好開心哪!
「等你把衣服交到厲爺手上時,他心底肯定歡喜得不得了。」幫忙把新衣折疊好,福嬸笑瞇瞇的遞給她。
我等著你親手栽制的新衣!
輕撫著那柔軟的布料,想起前些天厲戎在她耳邊的輕語,如影唇畔漾起一抹甜柔笑靨,與福嬸道別後,這才緩步離開,準備返回家門靜待厲戎的歸來,好把自己的一番心意交予給他。
走在黃土路上,迎面而來的正是村內一位王姓人家的年輕媳婦,那年輕媳婦一見她就笑著招呼問好,她也禮貌的微笑點頭致意,一切本該相安無事各自離去,然而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她的腰上驀地一緊,像是被什麼尖銳物給緊緊的抵住似的!
「別張聲,乖乖跟我走!」
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壓得極低的細微嗓音已在耳邊悄悄響起,如影下意識地垂下眼眸,果然見到一柄隱隱閃著寒光的銳利匕首藉著對方身形的掩飾,以著讓旁人察覺不出的方式緊抵著自己。
這人……是誰?
為何要如此對她?
抬起秀麗眼眸靜靜的瞅凝著王家媳婦,莫名的,如影心底竟絲毫不感驚慌,只是始終未發一語地暗自思忖。
「走!」那王家媳婦似乎頗為緊張,低聲斥喝的同時,手中匕首更加用力的朝她腰間抵去。
明白自己如今身處險境,深怕腹中胎兒受到波及,如影沒有一般女人家遭遇危險時會有的慌張失措與大聲呼救,反而以著連自己都暗自驚訝的鎮靜,一手護住腹部,一手則任由那件剛縫製好的新衫悄悄掉落在黃上路旁的草叢內,安靜且配合的跟著王家媳婦無聲無息的走了。
保住性命、保住孩子,是她唯一的選擇!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日暮時分,本該家家炊煙的小村落,如今失了該有的祥和寧靜,反倒雞飛狗跳的起了天大的騷動。
「人呢?」低沉的嗓音在暮色中輕輕響起,卻讓一屋子的人忍不住全顫了一下,然而始終沒人可以回答男人的問題。
「很好!非常的好!」環顧眾人低垂的腦袋一眼,厲戎怒極反笑。「看來要守住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件極難的任務,只區區派了十來個人,是我要求太過了。」
含嘲帶諷的冷冽嗓音一出,十來名村人羞得更加抬不起頭來,沒人敢吭個一聲半句,讓一旁身為護衛頭頭的俞飛真是臉上無光,急忙指揮著眾人再到處去搜尋找人。
一聽指令,村人們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眨眼間就各自分成幾個小隊往四面八方飛掠而去。
屋內,霎時只剩下厲戎、俞飛、福嬸、夏元白四人。
「堡主先不用擔心,說不得如影只是四處走走散心,稍晚就會回來了。」夏元白撫著山羊鬍,語調溫雅的勸慰。
「不可能的!」連連搖頭,福嬸憂心忡忡。「午後,影丫頭離開我那兒時,可不知有多開心,巴不得能早點等到堡主回來,怎麼可能隨處胡走到天黑了還不知回來?」
那丫頭滿心雀躍的想早些把新衫讓厲戎換上,若不是出了事兒,她不會不見人影的。
聞言,厲戎神色更加鐵青難看,森寒著臉,老半天不發一語:至於俞飛、福嬸、夏元白等三人則只能擔憂的面面相顱,沒人敢再開口。
不一會兒,忽地,一名村人飛快奔至厲戎面前,迅速獻上新發現——
「堡主,路旁的草叢發現了這件衣衫!」
「哎呀!」驚呼大叫了一聲,福嬸眼尖認出那件衣衫了。「這不是影丫頭幫堡主縫製的新衫嗎?她離開我那兒時,手中就是捧著這件,滿心歡喜的想等著堡主回來換上呢!」
那衣衫是影丫頭一針一線親王縫製,有著對堡主滿滿的心意,絕不可能會隨便就丟在路旁草叢裡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幫你裁件新衣……
前些日夜晚,她羞笑著幫自己量身的景像在腦海中驟然浮現,厲戎接過那已經被黃上染髒的衣衫,目不轉睛的沉沉凝視著,彷彿能看到她噙著恬淡嫻靜的淺笑,一針一線低頭縫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