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熱鬧的pub裡,音樂響著,燈光閃著,人們來來去去,角落一旁還有豪華歐式自助餐與美酒任人取用,氣氛熱絡至極。
今天是耶誕節,也是「致理」的經營者大方鎬賞員工辛苦一年的日子,於是包下一整間pub供員工玩樂吃喝。
致理是間貿易公司,旗下員工十來個,整年經手的生意高達數億元,不但替經營者賺進許多利潤,也幫員工自己爭取到為數不少的年終獎金。
致理的員工流動率極低,不僅僅是因為福利好,老闆的作風開放與挺拔的外表,也是一票娘子軍不願離開公司的原因之一。
就像此時,員工們正在狂歡著,而致理的幕後老闆傅建韋,正窩在角落裡,仰頭灌進今天的第六瓶海尼根。
微長的卷髮自在的往後撥弄,露出他有型的濃眉與挺直的鼻樑,深邃的眼上有著令女人嫉妒的長睫,此刻正因微醺而緊閉著眼;修長的雙臂平擺在椅背上,那從容的態度,吸引住所有女人的目光。
「嗝……」
突地,有人打了個嗝,傅建韋扯扯薄唇,眼眸微張,轉頭看著身旁的女子,黑眸深處在沒人注意時,不經意的流露出寵溺。
「你是淑女耶,打酒嗝很沒禮貌。」傅建韋看著身旁難得將一頭長髮披散在肩上的杜之毓,嫌棄的說道。
杜之毓澄眸未張,將小腦袋往椅背上一躺,不偏不倚正枕在他的手臂上,輕輕低吟一聲。
「我喝多了。」杜之毓的小腦袋下意識在他手臂上滾了滾,喜歡這軟中帶硬的觸感,很舒服。
「是啊,你是喝多了。」傅建韋帶著笑意的低沉語調傳進她耳裡。
要不是喝醉了,她打死也不會躺在他的手臂上,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可我還想喝……」杜之毓蹙起眉,仍舊枕在他的臂上沒有移動,瞇起眼睛轉頭看了他半晌,神智有些混沌。
杜之毓的胸口有些氣悶,她深吸一口氣想平靜心情,頭昏的感覺卻更嚴重。
傅建韋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唇,將手裡的海尼根親匿的偎近她的唇……
「你喝,我不會阻止你。」傅建韋的黑眸轉了轉,順著她的話將海尼根送往她的唇邊,仍緊盯著她的臉,只見那白皙的雙頰染上粉色雲彩,美得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喝醉的杜之毓看來可愛多了,沒有平時的清冷傲然,此時媚眼如絲、慵懶而酥軟的模樣,教他掌心刺癢著,吶喊著要接近。
杜之毓果真仰頭就灌了口酒,咕嚕咕嚕喝完之後再打個酒嗝,小臉不支的偎近他的頸項,灼熱的氣息就噴在他的肌膚上,澄眸還是微閉著。
「你想灌醉我?」杜之毓有些口齒不清的問道,在說話的同時,紅唇若有似無的與他頸項的肌膚接觸著。
傅建韋黑眸一沉,頸邊撩人的誘惑讓他胸口一緊,這麼銷魂的觸感,簡直是一種折磨。
傅建韋嘴角的邪笑加深,俊朗的眉目看來更加危險,縱使有了反應,他還是盡量保持君子風度,高大的身軀保持開放的姿勢,由著她難得的在他身旁……呃,撒嬌。
雖然,她打死不會承認這會是她做的事,就算她會……但,對象也不是他。
另一個男人的身影跳出腦海,傅建韋心裡閃過某種不明的思緒,撇撇唇,對自己的反應感到有趣。
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他還不能習慣在她的心裡,仍舊住著另一個男人。
稍一轉念,傅建韋搖搖頭,這種事,他大概一輩子都沒辦法習慣。
「我親愛的之毓……」傅建韋低聲喃念著她的名,俊臉靠近她的額,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額前秀髮。
杜之毓微瞠眸,揚首注視著他,酒意醺昏她的防備,她一點也沒注意到兩人距離之近,她可以在他的眼裡看到迷濛的自己;也完全沒注意到,只要他一傾身,就能吻上她……
「用不著我灌醉你……你已經醉了。」傅建韋輕笑,漫不經心地回答著,視線梭巡過她美麗的輪廓,這教他著迷了數年仍不可自拔的容顏。
「我醉了?」聞言,杜之毓瞇起眼睛看著他,緩慢地反問,像是正在思考他所說的話。
她口中有些乾渴,柔軟的丁香小舌輕舔著紅唇,那神態反而更加嬌媚。
「是,你醉了。」傅建韋低下頭來,對著杜之毓微笑,覺得她將醒未醒的模樣很有趣,同時,也更讓他心動。
「可是我還想喝。」杜之毓皺著眉頭,推開他靠近的臉龐。
兩人靠得太近了,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氣息,那帶著蠱惑的味道,讓她有種熱燙而麻癢的奇怪感覺,說不上舒服,只讓她的四肢更加軟弱。
「你不怕?」傅建韋故作詫異地挑起眉頭,嘴角還帶著那抹邪笑。
「怕什麼?」杜之毓想也不想的問道,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手還貼在他的胸口上。
「怕我!」傅建韋挑起濃眉,看著她疑惑的表情,撫著下巴審視她。
雖然他對著她微笑,態度也依舊慵懶,但那雙眼睛卻異常灼熱。
聞言,杜之毓卻笑出了聲。
「你有什麼好怕的?」她迷濛的眸,直視他閃著淡淡邪笑的眸子。
「你不怕我對你起了色心?」傅建韋徐緩地說道,雖然帶著玩笑的口吻,口氣卻有些轉變,大掌上移握住她的下顎,揚起一個適合接吻的角度,修長的指沿著她的肌膚滑動。
無奈佳人不領情,一把打掉他的手。
「我們認識快十年,你要想對我怎麼樣早就動手了,還需要等到現在?」杜之毓翻了翻白眼,還是偎在他的頸項裡,不是因為撒嬌,是因為她頭昏。
傅建韋緩緩對她揚了揚眉,笑得很是無奈。
「是啊,要動手早該動手了。」高大的身軀只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要不是怕兩人連朋友都當不成,他的確早該動手了。
「再加上你身旁鶯鶯燕燕那麼多,哪看得上我這個既潑辣又無趣的女人。」這不是自怨自憐,而是她本就知道自己與他身旁的女人有多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