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我都得這麼晚歸,別等我才睡。」知道她若不是在自己的臂彎中,她總睡不好。「還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只是很想你。」她的話聽來像是撒嬌。
「等這批陳酒順利出去,一切就會恢復正常,忍耐點。」撫摸她如瀑青絲,裴弁看著她,問道:「你今天的藥喝了嗎?」
「喝了,好苦。」墨兒唇邊揚起淡笑,緩緩迎上他的目光。
見她這麼說,裴弁嘴角也彎了起來。「這是為你好。」
「你只想為我好,那你呢?有沒有為自己好?」
「只要你好,我就很好。」他話聲輕柔,低沉得蠱惑人心。
她至始至終噙著笑,藕臂將他環得更緊,溫熱的身軀毫無保留地貼上他,裴弁很中閃過一絲火花。
「你不是怕冷?」軟玉溫香熨燙著自己炙熱的胸膛,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你會陪我,所以不怕。」墨兒將小嘴緩緩貼上他的唇,她話說得好輕好淡。
裴弁笑著,掌心底傳來她細膩的膚觸,猶如上等絲綢般軟柔,他反身將她壓在身下,輾轉地親吻著她,熱烈地彷彿想將她揉進自己身體,成為他的一部分。
對她的愛,狂烈得就像是烈火般。他想愛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只因害怕被她瞧見那顆真誠赤裸的心,所以他總是隱藏得很好,深怕洩漏太多秘密。
墨兒回應著他的吻,始終抵抗不了他的熱情,她在他的身下隱隱顫抖,失控地落入他一手營造出的溫柔中,她的眼底有淚,因為他的吻是如此的懇切熱烈,好似他真是離不開她,也放不了她,才會想徹底將她佔有。
裴弁吻去她的淚水,顯得極為小心,彷若捧著一件珍寶。
「我愛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愛你。」無論她是否相信,他只想在今晚說出放在心裡已經好多年的話,那包含他既痛苦卻又掙扎的愛戀。
「為什麼到現在你才肯告訴我?」晶瑩的淚滑落她的雙頰,墨兒難忍痛苦地低語。那怕是早一點、晚一點也好,可他為何選擇在這當下對她坦承心意?毀了她的狠心,也毀了她的努力。
「別把我愛你的心,當作向我要脅的利器。」裴弁親吻她溫潤的耳珠,口氣冰冷,然而眼底複雜的情感卻隱藏在後頭,不敢讓她知道。「千萬別這麼做。」
她錯把他的不安當成警告,並未看見他的懼意,眼角落下最後一滴因他而起的淚,唇邊揚起苦笑.她還以為得到他的愛情了!
環抱著她,裴弁眼底躍著灼燙的情感。「你不問我會愛你多久?」
「等你倦了,我就會知道。」墨兒吻上他的頸項,留下噶咬的新月牙印。
「因為……我瞭解你呀!」她話仍說得溫和,銳利的眸光暗藏在他的懷抱之中。
裴弁沒見到她的憤恨,沉淪在她的絕色裡。「今晚,你好美。」
「是嗎?」墨兒獻上一吻,火熱炙烈的親吻,就像他挑逗她的熱情般。
兩臂再度收緊,裴弁奪去掌控權,兩人陷入情慾的漩渦,交織成綿密的情網,將彼此困鎖在其中。
十指交扣,他嚙咬她的香肩,留下僅屬於他一人的印記,吞下她細膩輕柔的低吟,放進他心中最深的一處。對她的眷戀,宛若飛蛾撲火般的奮不顧身,卻從不敢讓她知曉。
窗外,茫茫飛雪緩緩飄落,掩去月華的光彩,它的美麗已被雪花取代,綻放的風華不過頃刻之間。屋內的熱度節節高昇,撫去空氣中的冷然低溫,兩團熱如火焰的身影緊緊交纏,亟欲將彼此燃燒殆盡,激盪出璀璨絢麗的火花。
夜,轉眼間又深了……一室旖旎,卻暗藏深意。
*** *** ***
飛針走線在繡布上來回穿梭,繡工輕巧、花樣細膩。墨兒捏著針線,這件小小的新衣她已做了兩三天,她總利用下午忙裡偷閒討些時刻來做工,深怕被其它人察覺到,新房內安安靜靜,唯有她輕淺的呼吸聲。
按著迄今仍平坦的小腹,她明白還要再一段時間,才有可能有個小生命到來,她已用計逃過好幾回吃藥,整整近十天沒再進藥,裴弁沒有起疑,仍然早出晚歸,而且離出貨的日期越近,他越脫不開身。
她盡量在白日將府裡所有事務打理完畢,以便能早早就寢,而夜半里,只要他一回房,她就會清醒與他糾纏一整夜。
只要能擁有孩子,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若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人,彼此相依偎、共患難,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墨兒將最後一針穿過繡布,一不留神卻扎到指尖,疼得她皺起眉來。
「少奶奶、少奶奶……」
外頭傳來腳步聲,小婢大聲嚷嚷從遠處跑回,墨兒機警地將針線活兒塞進木匣裡,若無其事地上前迎接門外的人。
「怎麼了?瞧你慌慌張張的。」
小婢氣喘吁吁。「多謝少奶奶……出手相救,要不我鐵定摔得鼻青臉腫。」
「究竟發生什麼事?你可要說得仔細些。」墨兒已經習慣這丫頭的個性,天真率直得不得了。
「是……是二當家回府了!帶了好多禮物喔!」
「他回來了?真趕回來吃團圓飯了?」再過三天就是除夕,前些時候她還差人捎封信給他,要他盡可能趕回來過年,這下可有消息了。
「少奶奶,六位當家的,每年都會一塊吃年夜飯啊,有什麼好稀奇的?」
墨兒沒有多加解釋,像她這種從小無依無靠的孤兒,總是羨慕人家除夕吃著團圓飯的光景。進了裴府後,她最期待的仍舊是在除夕夜見六位當家聚在一塊吃飯,聽著他們談論今年發生的趣事,雖然身為旁觀者的她無法加入,卻十分滿足。
墨兒走至迴廊,見到家丁逐一將行李、貨物搬進府內,她奔向大門口,恰恰遇上剛進門的裴徹。
「好久不……」她正想問候他,哪知踩到一灘融化的雪水險些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