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火爆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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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他咬著牙,拉過她的身體,將她直往沙灘推。

  「總經理,總經理!」

  「大師!」

  一上岸,整組工作人員包括模特兒全都圍在岸邊。

  連仲衍筋疲力盡地重喘口氣,顧不得一身刺骨的寒意,隨即拍著齊家冰涼的頰。「齊家?齊家!」她臉上還裹著彩妝,讓人看不出氣色,但是——他驀地俯到她的胸口,屏氣凝神地聽著她微弱的心跳聲。

  「叫救護車!馬上叫救護車!」他突地起身狂喊,不由分說動手拉開她的外套,除去任何會影響她正常呼吸的物品。「把所有的乾毛巾都拿過來!」

  「先用車送她到本島吧。」高柳總監建議著,一旁隨即有人送上數條大毛巾。

  「是啊、是啊!」一旁的模特兒也高分貝應和著。

  只見連仲衍驀地抬眼,怒目瞪去。「給我聽好,我只說一次,如果阿希達執意要這批模特兒的話,那麼,我跟阿希達的合約便立即中止!」

  「為什麼?」高柳總監一臉錯愕。

  「問她們!」他將齊家抱起,臨走前森冷地瞪了那票模特兒一眼。

  *** *** ***

  齊家徐緩張開酸澀的眼,輕眨了兩下,再眨兩下,發覺天花板竟是她最熟悉的慘白,眉頭不禁輕擰起。

  「醒了?」

  「仲衍?」她轉頭看去,只見他一臉憔悴。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坐到床畔,放大的俊臉慢慢地逼近她,然後在她的唇上壓下屬於他的熱情。

  察覺了他微顫的靈魂,她傻眼。

  連仲衍坐起身子,輕攏著她的發。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他粗嘎地低喃著,語調是令人心碎的溫柔。「還會不會覺得冷?」

  看著她面色如紙的臉和泛紫的唇,心狠狠地抽痛著。

  「冷倒還好,只是覺得頭有點痛。」那是種很習以為常的痛法。「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橫看豎看都像醫院,根據她住院的經驗告訴她,她現在就置身在頗為高級的單人病房裡。

  「你不記得你被海浪捲走?」他輕撫著她的額,確定熱度有逐漸降溫的傾向,安心了不少。

  「海浪?」她微挑起眉,很認真地回想。「啊,對了,我看到一個大浪打上來,回頭要跑,卻好像踢到什麼東西跌倒了,接下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隱約只記得置身於難以忍耐的刺骨冰冷中,感覺就像初見他時,不小心掉進游泳池時一樣。

  「那混蛋惡意把你絆倒。」連仲衍語氣突轉,神情也跟著隱晦陰沉。

  她想了下,大概猜到他是在說誰。「你怎麼會知道?」

  「你說過,海水很清澈,十公尺內的海平面都看得見,你以為我會沒看見那混蛋故意往外伸的腳嗎?」混蛋,要不是急著要送齊家到醫院,他是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那,是你救我的?」她輕撫著他的臉,想要抹去他眉間的擔憂。

  「我的心跳都快停了。」

  她一愣,突地笑了。「聽起來好像在跟我告白呢。」

  「那麼,就當我是在告白吧。」

  「咦?」

  「一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你,我的心就痛得無以復加,像是要死了般的痛苦。」所謂的心折神斷,就是這種絕烈的滋味吧。

  齊家眨了眨眼,眨出滿眶激動的淚水。

  「你是說真的嗎?」她哽咽道。

  她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付出的感情能夠得到回報。

  「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明白,為什麼我的個性會變得這麼冷漠。」他總算將那一份不合理的違和感給弄明白了。

  「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失去。」所以他才一直抗拒對人發生感情。

  「害怕?」這個看起來所向無敵的男人居然也會害怕?

  「小時候,看見因為失去丈夫而嚎啕大哭的媽,讓我對生離死別產生很多的想法,慢慢地,我無法忍受分離,慢慢地,為了不受傷,我開始學習漠視一切……」

  只要不接觸,就不會生情,更不會害怕分離,他就連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養成這個習慣的都不知道。

  恍若那早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如此自然又合理的存在。

  但,說穿了,他不過是個膽小鬼,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是用這麼消極的方式在逃避這個世界。

  當初他對她若即若離,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身體不好,感覺上好像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他才刻意不跟她太接近,以為這樣子便能夠逃開心痛的感覺,然而,情感似乎在他不經意間,堆積了足以撼動他心神的份量。

  而眼前這件事,就是個導火線,讓他明白她在他心裡早佔有一席之地。

  否則他又怎會特別的縱容她?

  「原來我在你身上發現的心牆,就是這種原因啊。」齊家輕捧著他的臉。「所以你才不哭的,對不?」

  壓抑那麼久的情緒,一旦找到出口,肯定會失控崩潰的。

  真傻,用這種方法封閉自己,怎麼快樂得起來?

  「沒事幹麼哭?」他沒好氣道。

  「可是連媽媽走了,你一定很難過吧。」雖說年代已經有點久遠,但一想起他那時的背影,總是讓她覺得很心酸。

  那感覺不像是刻意壓抑,而是一種本能反應,不管遇到什麼事,他全都選擇冷漠以對,把殺傷力降到最低,但實際上,他真的一點都沒受傷嗎?

  她並不這麼認為。

  「哭了有用嗎?」

  「嗯,是不見得有用啦,但上帝賦予我們哭泣的權利,是要我們稀釋悲傷的,哭過之後,應該會覺得滿痛快的。」至少她是這樣覺得。

  「是嗎?」他很懷疑。

  「真的,有機會你應該要大聲地哭他一場。」齊家說得慷慨激昂,失焦的大眼迸出些許光彩。

  連仲衍冷眼看著她。「沒事幹麼要哭?難道我的人生就不能一帆風順點嗎?」

  幹麼非得詛咒他遇到不幸?

  「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嘛。」

  「我不需要那種機會。」要他再嘗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別作夢了,那種痛,他一點也不想嘗。「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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