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他有沒有聽錯?連自己都照顧得一場糊塗的人居然養貓,他是不是該同情那只有可能被他養死的貓?
「總裁、總裁!」突地,一道旋風般的粉色身影刮進門,伴隨著雞貓子鬼叫的小大喊聲。
尹子夜劍眉立蹙。這些人越來越沒規矩了是吧,一個個像跳跳猴似的莽撞。「林秘書,沉穩、沉穩!發生什麼事慢慢說。」
林秘書雖已站在自家總裁及副總面前,仍是難掩激動的「手舞足蹈」。「老闆,不好了、不好了啦!」
「什麼事?」按住不斷晃動的失控秘書,他覺得自己能忍耐到現在真的耐性頗佳。
「就是我剛才偷溜到員工餐廳買午餐,順便和男朋友樓台會的時候,剛好看到十點新聞,然後那台的主播大概今天趕時,頭髮竟然翹起好大一撮,差點沒笑死我,整個就是像半屏山上突起一根電線桿……」
「講、重、點!」他不耐煩的打斷她。
被嚇到的林秘書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重點就是,總裁,你家附近發生瓦斯氣爆,要不要……」話還沒說完,她又被一聲咆哮打斷。
「我的貓!」尹子夜心一驚,拿了鑰匙以百米速度往外衝去,只留下兩個不知老闆何時晉陞寵物奴隸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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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忙了一整晚,應虔兒好不容易才把討厭鬼的家裡打掃乾淨,雖然很想把那些詭異的傢俱也一併整理到大型垃圾回收區,但礙於屋主的獨特品味及磨牙霍霍的惡人樣,她也只能妥協的在經過那些特別品時暫時性眼盲。
原本今早她有想過要起床買早餐的,可是等她睜開眼的時候,正好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所以她順理成章的回到夢裡繼續和江口洋介下棋,不到一半時突然出現她最愛的漫畫角色——《棋靈王》中的佐為,在一旁為她放鞭炮助陣……
「砰——匡啷!」
應虔兒在緊接著鞭炮聲後的清脆聲響中驚醒,當臉頰傳來微微刺痛感後反射性地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等到確定碎裂聲停止,才慢慢掀開被子。
「媽呀!發生什麼事了?!」她驚魂未定地看著一室凌亂,滿地的玻璃碎片不說,還有些小碎屑飛到床上,就像枕頭旁那塊五塊錢大的碎片,上頭沾著些微朱紅。
她困難地避開碎片,起身下床,胡亂地梳洗後便拉開大門,不意竟見到門外已有許多人群聚集。
「老伯,請問發生什麼事了?」應虔兒走近,關心的問站在後排的老人。
「聽說是對街巷口有人受不了討債公司的催債,引爆瓦斯想結束一家四口的生命裡,你看,你看那邊就是起爆後冒起的黑煙。」
接下來老伯的叨念全都進不了她的耳朵,看著那團黑煙,她沒來由的背脊一涼。
眼前的畫面和當年父母葬生於火災中的場景互相交錯,雖然已經不只一次質疑自己接任家傳事業的正確性,但這樣怵目驚心的事情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若是再經營地下錢莊會不會又舊事重演,報應在她最親愛的人身上。
就算她總是為債務人一再破例,甚至施以小惠,可是能幫的畢竟只是少數,手下們的不當討價方式追根究底仍是因她默許而衍生出的手段,她不可能毫無關係的撇得一乾二淨。
那麼,再這樣下去,會不會有第二次的挾怨報復?
「你沒事吧?」一道透著焦急的男聲突地從她身後傳來,有些慌亂地扳過她的身子。
應虔兒呆呆地看著眼前蓬頭垢面的男人。
尹子夜看見她臉龐滲出的微微血絲,趕緊檢視她的全身上下,在發現她手背上一道較大的傷口正冒著血後,立刻將她拖進屋子裡上藥。
「你怎麼那麼那不小心,還好臉上的只是小傷口,不然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就破相了,到時候我阿公一定會說是我害的,在夢裡也會著要我負責……」手中忙著替她貼上OK繃,他嘴上也沒閒著,彷彿只能藉碎碎念平息回到家後只看見一地狼藉和血跡的慌張。
只是在叨念了很久,卻一直沒聽見回嘴的聲音後,他驀地住嘴:「喂,喂?」看著沒有反應的女人,他又試探性地拍拍她的臉。「喂?」
還是沒有反應。
「該不會是嚇傻了吧?」這次他稍微用力地朝她臉上的傷口拍下。
「噢!很痛耶!幹麼啦!」如夢初醒的應虔兒火大的拍掉他的手。
對嘛,會以利爪攻擊他的貓比較可愛。尹子夜滿意的勾起唇。「誰叫你一副靈魂出竅樣。」
「我……」不想解釋那麼多,她只發了單音又閉上嘴,繼續思考著突然變得有些沉重的家業。
「喂!你是不是被嚇到了?」他又皺起眉。
「嘿啦嘿啦。」吵死人。
他站起來,順便拉起她。「那走吧。」
「去哪?」她茫然的被拖著走,塞進車裡,然後往未知的目的地前進。
他酷酷地戴起墨鏡不發一語,熱門熱路的踩足油門,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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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又要去哪?」紅著臉從收驚阿婆家出來,應虔兒一點也不想看那群在外頭等待的婆婆媽媽,那會讓她羞得想活埋那個上男人。
人家是家裡的小孩或孫子來收驚,他卻帶著她這個二十歲的大女生闖進來,還很丟臉的跟那些婆婆攀交情,說服她們讓她這個據說病情很嚴重的「妹妹」插隊,無論她再怎麼保證自己沒事也沒用,只能乖乖坐著,看阿婆拿杯米在眼前比來劃
真的是軟哭無淚啊!
「回家。」在和婆婆媽媽道別後,尹子夜又回復一臉屎相。
「你不必上班?」她狐疑的問
他三言兩語帶過。「家裡都被炸了,沒心情。」不願意坦白其實足因為不放心讓受驚嚇的她一個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