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你明白?」
唐仕誠點頭,這一生他都在為別人辯論、打官司,而現在,他面對此生最大的挑戰,就是為自己辯駁。
「我辜負了你,也確信,再也找不到像你這樣值得我去愛的女人,一想到會失去你,我感到害怕,我也許不是個完美的男人,但我真的很想好好愛你,甚至……用一輩子的時間。明天,我就要走了,但我好擔心,離開這半個月,回來後得到的結果,是失去你,造成這輩子無可挽回的遺憾。」
千尋望著他,呼吸開始急促,她害怕,擔心自己期待落空,誤會了他所要表達意思。
「你想說什麼?」
唐仕誠深深望著她,緩緩低下臉,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細語,說出了到目前為止,他一直不肯,也不敢說出的承諾。
千尋瞪大眼,低呼:「你……是認真的嗎?」
他點頭,溫熱的掌心,撫上她柔滑似水的臉蛋。
「我想不出來這輩子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下這個決心,說真的……面對婚姻,我對自己很沒信心,也許是長年來根深蒂固的想法,一時之間要改變真的需要適應的時間,但是我非常確定,如果失去你,我一定會痛苦一輩子,與其如此……」他現出律師本色,嚴正道:「那我寧願用法律契約綁住你。」
她噗哧笑了出來,難掩興奮激動地伸手摟住他的頸,明明就是結婚,這人偏要用法律契約這麼沒情調的字眼來形容。
沒關係,管他什麼說法,總之,她非常、極度,心甘情願地被他綁住,她愛、她想、她恨不得被他綁得牢牢的,她等這句話已經等太久了,連做夢都在想。
眼看佳人熱情地攀住自己,這個動作,代表她的心喜和釋懷,接受了他的建議。
「你是答應了?」他問得很小心,她回答得卻是熱情有勁。
「當然,我恨不得立刻嫁給你,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不答應啊,我可警告你,說出口的話可不能反悔,要是反悔,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唐仕誠大大地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在此時得到紆緩和安慰,不枉費他做賊似地溜進來,幸好沒有悲慘地被踢出門外。
「讓你被別的男人追走,我才會後悔哩,你可知道,我急得都長白頭髮了。」
她抱著他,將臉埋在他懷裡格格地笑著,其實她跟Sammy根本不來電,不過……還是先不告訴他好了,讓他保持戰戰兢兢的心態,才會懂得珍惜她,她呀,要好好享受這種勝利的滋味。
現在他應該可以名正言順吻她了吧?他好久好久沒嘗她的滋味了。
「千尋……」
他的唇,在黑暗中尋到了那兩片柔軟,毋需太多言語,對她的渴望和思念,在得到解禁後盡情發洩,由淺轉深、由溫柔轉為狂野的索愛。
今夜,他要一點一滴地巡視每一塊朝思暮想的領地,找回屬於他們愛的進行式。
窗外的月光,映照出兩道縫蜷交纏的影子,這個夜晚變得漫長而美好,屬於兩人新的未來,就從今夜開始。
唐仕誠預定搭乘下午的班機,吃完中餐後就得動身了,千尋煮好了白米飯,配上幾樣家常小菜,已熱呼呼的上桌,就等他開動。
安宓兒已是飯桌上的常客,只要有空,她一定來,唐仕誠一直以為她是來湊熱鬧的,到現在還不曉得,其實她是來看「連續劇」的,今天播到男主角要遠行,女主角心裡很依依不捨,只是沒表現在臉上,反倒是男配角最難過,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早餐只有他們三人享用,吃完飯後,千尋一如往日,收了碗盤後,進廚房洗碗,唐仕誠也跟了進去想要幫忙,但被她拒絕。
「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她催促著,比他還急。
「這麼急著趕我走?」他不悅,雖說不希望看她難過,但是當她沒哭得死去活來時,心裡卻又有那麼了點不平衡。
女人獨立固然好,但太獨立就不行了。
千尋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我是怕你耽誤趕不上飛機啊,你倒怪起我來了,公司的車子已經在外邊等了,要是遲到,看你怎麼辦!」
的確是該走了,唐仕誠知道不能再耽擱,於是將她一把摟進懷裡,神情變得十分嚴肅。
「這半個月,你會「乖乖』的嗎?」
「什麼乖乖的,聽不懂。」她故意裝傻。
「千尋。」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OK?這樣你放心了吧!」從何時開始,拖拖拉拉不乾脆的人變成是他了?
唐仕誠再三叮嚀她,又給她一個最纏綿冗長的熱吻後,才依依不捨地大步走出廚房,拿了行李,準備離開。
「仕誠。」
他回頭。「嗯?」
「一路平安……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喔。」她緋紅的臉蛋上,是一片春意情濃。
「知道了,你也一樣。」俊朗的笑意,消失在關上的門後。
安宓兒坐在沙發上,將那兩人的互動全看在眼裡,一臉疑惑,因為千尋的反應突然變得熱絡,跟幾天前相較,簡直判若兩人。
唐仕誠離開後,她走向千尋,發現她嘴唇腫得很可疑,很顯然是被某個色狼蹂躪的證據。
「你跟他和好了?」
千尋轉過身,毫不掩飾自己的亢奮,激動地抱住宓兒,等不及跟好友分享好消息,總算可以一吐為快了。
「宓兒!仕誠他!他!」
「瞧你激動的,有話慢慢說。」
千尋紅了眼眶。「他向我求婚了……」她喜極而泣,聲音沙啞了。
宓兒一愣。「真的?」
「嗯!」她用力點頭。「是真的,昨天夜裡,他親口對我說的!」
宓兒向來冷靜理智,她秀眉微擰,半信半疑。
「他真的要娶你?」
「嗯!他還說,等半個月後他回來,就要去南部向我家人提親!」
「喔……恭喜……」
想不到那唐仕誠真的向千尋求婚了?她實在很難置信,不過看千尋那麼high,她也不好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