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說,這個人當然是范果子嘍!
手中拿著她從飯店櫃檯竊取出來的住客名單,按圖索驥的來到七六五六號房,梅聖庭就住在這個房間。
闃暗中,不熟悉環境的范果子還不小心撞到旁邊的桌角,疼得她齜牙咧嘴又不敢叫出聲。哎唷我的媽,痛死了!
她一邊捂嘴一邊跳跳跳的跳到床尾,看著隆起的棉被,俏臉忍不住欣喜雀躍。是他!
自己有多久沒見到梅聖庭了?好像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直到此刻,范果子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想念他!
只是……適應黑暗的她轉頭環顧四周,這傢伙的衛生習慣也太差了吧?領帶亂丟、襪子隨便扔,連性感的丁字褲和黑色的蕾絲胸罩也胡亂放……咦,丁字褲和蕾絲胸罩?他需要這種東西嗎?!
就在她詫異之際,床鋪上隆起的身形翻了個身,夢囈呻吟。「唔,聖庭,你別走……」
女人?!
又驚又氣的范果子站在床尾,確認似的將住客名單用力舉到眼前一看——沒錯啊,這裡的確是他的房間啊!為什麼會有女人?
「愛我,聖庭,求求你……」
床上的女郎夢囈不斷,似乎還有隱隱的哽咽聲。
聽得范果子一把妒火猛往頭頂燒!
走到行李箱旁氣憤地亂翻裡頭的東西,她將手中抓得到的通通往外扔。刮鬍刀、古龍水、領帶、西裝長褲,沒錯,這些都是那個死梅品的東西!啥米?居然還有一打保險套?可惡,沒收!
好過分,她在米蘭思思唸唸著他,結果他跟外頭的野女人徹夜春宵還雙宿雙飛?有沒有搞錯!
氣極的范果子走到床邊想一腳踢翻床上相擁的兩人,這才發覺床鋪上只睡了一個女人……梅聖庭呢?
驚訝中又不免透著一絲欣喜,他沒有跟這個女人睡覺?那麼他去哪裡了?
困惑的視線張望了一會兒,注意力又調回到床鋪上的女郎。哼,敢睡梅聖庭的床?你有這個資格嗎?
孩子氣的她隨手拿起矮桌上的口紅,咬著下唇開始在姜芯的睡臉上作畫塗鴉。
睡前才狠狠痛哭過的她或許是極度疲憊睡得太沉,任由口紅在臉上塗來畫去,竟然沒有甦醒……
直到隔天早上起床,她才在鏡子前面放聲大叫。
睡在隔壁房的梅聖庭被這淒厲的吼叫聲嚇得自床上彈起來,揪著被子望了望四周,又再倒回去繼續睡。
jj jj jj
有人溜進房間裡將所有的東西翻得到處都是,卻什麼也沒有偷,唯一的戰果只是將睡在床上的姜芯畫成一隻紅色花貓?
蹺腳坐在飯店大廳裡的梅聖庭皺起颯眉陷入思索。
為什麼他覺得全世界只有一隻無聊豹會做這種事?
可是她不應該在這裡啊!這兒是巴黎,不是意大利的米蘭。除非……她跟蹤他?
這念頭霎時閃過他的腦海,他直覺地轉頭左右張望人潮來來往往的大廳。
難道她真的在這裡,潛藏在他身邊嗎?
「聖庭。」
一聲輕軟低喊吸引他的注意,梅聖庭利落地從沙發上站起身。
俏臉疲憊的姜芯提著行李來到他面前,有氣無力的淡淡抿唇。「我先回去新加坡了。」
性感薄唇微微噙起,「自己保重。」
簡短的四個字又莫名地喚起她的淚,揚起盈盈淚眼,姜芯的瞳眸中依舊閃著一抹希望的光采。「聖庭,只要你開口留我,我就可以為了你不走……」
「姜芯,你知道就算我現在留住你,也只是因為公事而絕對不關情愛。」
一顆晶瑩的淚珠頓時掉了下來,姜芯梨花帶淚的臉龐另有一種嬌柔委屈的美。莫可奈何地,她只得提起行李,踮起腳尖在梅聖庭的臉頰印下一記親吻,當做是離別的哀傷箋言。
這時,躲在大廳圓柱後面的范果子氣得牙癢癢的。
只恨自己昨晚為什麼只是用口紅畫花她的臉,而不是拿洗不掉的油性筆在她臉上縱情作畫!
落單的梅聖庭繼續他巡視開發部門的行程,一整天緊湊的趕了好幾場會議,甚至還撥空參加一項醫療器材的研討會。
再度回到飯店房間,他疲憊的不想再多開口。脫下西裝外套、解開喉間的領帶,他利用客房服務點了一瓶香檳,拿著高腳杯站在落地窗前,他一邊眺望塞納河畔的美麗夜景,一邊思索著明天的行程。
所有的公事都已經忙完了,再也沒有待在這裡的必要。那麼接下來呢?
返回台灣?還是……
搭機飛往意大利?
他去意大利又要做什麼?難不成真的提著行李去敲范果子她家的大門?
默默地搖晃手中的香檳,梅聖庭仰頭一口飲盡,放下空罄的酒杯,他拿起手機撥下一串號碼……「就依照原定的計劃,替我向航空公司確認明天飛往台灣的機位。沒錯,我決定不去米蘭了。」
早早沐浴入睡的梅聖庭照慣例在床前點亮一盞小燈,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抹鬼祟的身影又溜了進來。
這回床上沒有別的女人了吧?
踩在飯店房間的地毯上,范果子神情嗔怨地睨了床鋪一眼。
在梅聖庭的後頭當了他一整天的跟屁蟲,她居然不顯疲憊,依舊輕手快腳、動作利落。
刻意放輕了腳步來到床前,俯首凝視眼前這張熟睡的俊臉,她嘟起小嘴拿出昨晚沒用完的口紅又想作畫。
哼,她太生氣了嘛!
雖然自己還是很愛他,不過對於這個花心蘿蔔她依舊比照辦理——賞他個大花貓。
哼,沒道理她在這裡為他吃醋咬毛巾,而他依舊一臉帥帥的出去跟女人勾勾搭搭吧?
就在口紅即將落在他臉上的前一秒,一隻大手突然伸出,精準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范果子嚇了一跳,然而床榻上的梅聖庭已經睜開了炯亮銳利的雙眼,緊緊攫視她。
「果然是你。」
幽暗中,她嚥了嚥口水,「對啦,是我,怎樣?」
鉗握著她纖細手腕的大手收了收勁道,「你不在米蘭跟別的男人相親,跑到這裡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