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該怎麼辦啊?
文熙言看著她逞強的笑,不明白她的肩膀明明是那麼纖細,怎麼能為朋友承擔那麼大的壓力,還笑著說要多打幾份工賺錢。
是她傻,還是他從來沒遇過能讓他如此付出的朋友?
不管如何,她的傻氣、她的善良都重重擰疼了他的心。
「我可以借你。」
「啊?」他是說真的?安小葵稍梢的鬆了口氣,卻又覺得不妥,「你真的願意借我?十萬耶!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又不認識我朋友。」
「因為她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想,我應該可以相信你識人的眼光吧!」
文熙言自嘲地苦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經不對了,明明她老是把壞人當成好人、老是被騙,但看到她為朋友傷神的表情時,他就是無法任由她煩惱下去。
萬一她湊不到錢,跑去從事色情行業,那就不妙了!
聞言,安小葵濕著眼眶,按著心臟處,喜悅得不能自己,好想痛哭啊!
他說她相信她的眼光!明明知道她被騙了好幾回,還罵過她笨,卻願意在這時候借她朋友錢……
沒有人像文熙言這麼對待過她,汀汀姐雖然很疼她,但因為她太容易相信人,她始終很保護她,怕她受騙、怕她吃虧,處處護著她,要她小心,只有文熙言是不一樣的,他肯定了她……
「言大哥,你放心,小音一定會還你錢的,不夠的話,我也會幫她還的!」安小葵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
文熙言可不指望她們這兩個小女生能還他錢,他只是不想看到她為了錢煩惱,不想看到她那太過逞強的笑,那會讓他的心像是缺漏了什麼,悶悶的揪疼著。
他希望她笑,像小時候般,言哥哥長、言哥哥短的衝著他甜甜笑著。
他想支持她這麼義無反顧的去信賴、幫助一個朋友,彷彿只要她快樂了,他就能感受到她的快樂,連他那富有心機的靈魂,都被她洗滌了……
等等,他是怎麼了?他怎麼能那麼輕易地被她左右了情緒?他可沒忘了,她是他的童養媳,他少年時期被外人指指點點的恥辱……
他要徹底擺脫她!
已經抱太久了!就選在今天下班後,跟她提取消婚約一事吧!
就這麼決定了!
下班後,安小葵悶悶不樂地買了啤酒回來。
和文熙言一起生活的日子雖然很愉快,但她今天和汀汀姐聯絡上了,汀汀姐說他們孤男寡女的,不好住在一起,要她明天搬去跟她住。
她想想也對,她總不能一直賴著不走吧!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她也要努力工作,才有辦法幫小音還積欠他的錢,老是依賴著他,是不能振作的!
安小葵喝了兒罐啤酒下肚,明明知道會喝醉,但她就是想把自己灌醉,這樣子她就不用那麼難過了。
她不想搬走啊!她捨不得離開他身邊……
雖然她老是不願承認,但她真的好喜歡他……
「再喝個兩瓶吧!我還沒醉……」依她的經驗,她必須再多喝兩罐,才能真正的醉倒,加油吧!
啪!突然間,停電了,安小葵站在廚房前、伸手不見五指,不由得驚恐了起來。
小貓在腳邊喵喵叫著,她逼自己回過神,蹲下身把它抱起,摸黑找著手電筒。
文熙言說他今天要加班,不會那麼早回來,但是停電了,她很怕黑,不敢一個人待在房裡睡,以往她自己住的時候,遇到了停電,也總是失眠到天亮……
安小葵扶著牆,摸黑來到了文熙言的房間,想喝醉的念頭沒了,她就這麼抱著小貓,蹲坐在他的床上,等他回來。
等啊等,瞌睡蟲來了,她頭一歪,就這麼坐在床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文熙言吵醒。
「小葵,你怎麼會在我房裡?」
「停電了,我找不到手電筒,所以……」她不敢說,只有待在有他氣息的房間裡,她才能夠不那麼怕黑。
「手電筒我放在抽屜裡,你拿去你房裡用吧!」文熙言遞給了她。
安小葵沒有動作,只是用著她那圓亮的大眼乞求著他。「我可以待在這裡嗎?」
「胡說什麼,回房去睡吧!」
文熙言累了,他原本想找機會跟她提那件事的,但他只要看著她那全心信賴他的笑容,吃著她認真為他做的飯菜,他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於是連過了三天,他一個字都沒開口。
不過,他不能再這樣下去,明天吧!明天他一定要跟她提起這件事,他已經被她影響太深了,他想盡快奪回主控權!
文熙言拿了換洗衣服.再拿了另一支手電筒,到浴室沖澡去,以為等他洗好時,她已經自動回房了。
安小葵仍不想回房,雖然說她有手電筒了,但她還是不敢一個人睡,深怕半夜醒了手電筒沒電了,鬼會出現的,她好怕鬼啊!
而且,明天她就要搬走了,她總覺得有好多話還沒有對他說,卻又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胸口像是壓抑著什麼,脹脹的,不太舒服。
「小葵,你怎麼還待在這裡?回去吧!」文熙言洗好澡了,換上了灰色睡衣,很驚訝她還待在他房間。
房間內烏漆攘黑的,只剩手電筒的昏暗光線,他倆又孤男寡女的,會發生什麼事,他可不敢保證。
「我怕黑……」安小葵怯怯地道。
「安小葵,回房去!」見她依然不聽話,文熙言向前扣住了她的手腕,想把她拉下來,這麼一靠近她,他才聞到她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我心情不好,所以喝了一點……」安小葵怕他生氣趕她走,趁他問話的時候鬆開他的手,蓋好棉被躺好,還鋪了毛巾在床頭上,安置小貓,準備睡覺。
「起來,你這樣子我怎麼睡?」他已經很累了,直想撲上床休息睡覺。
「我們一起睡好不好?」安小葵咬了咬唇,懇求著。
「不行。」文熙言喉頭一熱,略咬牙地擠出這兩個字。要不是知道她純潔得像張白紙,他準會以為她正大膽的邀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