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聖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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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聖皇真的是給她做足了面子,龐大的迎親隊伍以及車馬儀仗轟動了皇城。從宇文府到皇城不過十里地的路程,卻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到。

  在皇宮中正式舉行了冊封典禮。奇怪的是,在整個典禮中沒有看到令狐笑,雖然四周大紅的喜色熱鬧又扎眼,雖然四周有無數的人在對她說著恭喜,她的心中卻沒有半點喜悅,只是有著深深的失落。

  晚間她終於結束了冗長的儀式被送到聖櫻宮。她不知道這裡是不是為了她才改的名字,因為圖中並沒有櫻樹的影子,只有一些火紅的秋楓還在枝上搖曳生姿。

  宮女們排成一排過來行禮,「給娘娘見禮,陛下隨後就到,娘娘請回屋更衣等候。」

  她明白宮女的意思,聖皇就要來了,她要準備侍寢。

  沐浴,更衣,點妝,她很木訥地做完這一切。她甚至強迫自己不要過分去想別的事情,只是盡好身為皇妃的義務和職責。但是,直到她回到房間,發現聖皇已經坐在床邊等她的時候,她的心頭湧起一句奇怪的感慨——逃不掉了!

  聖慕齡直視著她,點點頭,一指自己的身邊,「坐吧。」

  「謝陛下。」她很規矩地坐下來,卻刻意保持了一小段距離。

  「從今日起,你已經是朕實至名歸的妃子,在人前不要再自稱『民女』了。在朕面前要稱『臣妾』,在外人面前要稱『本宮』。」

  「是,臣妾知道。」她恭敬地回應著他的話。

  盯著她低垂的眼瞼,他沉聲說;「就是在令狐笑那傢伙的面前,也毋需再矮他一截,現在你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明白嗎?」

  她微微一震,揚起睫毛看著他,「陛不想要令狐笑死嗎?」

  「不,」他細白的牙齒咬著精緻的唇型,「朕只想讓他痛苦、生氣,卻無從發洩,但是,不要他死。」

  「陛下認定臣妾可以做到這些?」她總覺得聖皇為此而娶她是一件有些冒險的事情。

  聖慕齡詭笑道;「除了你以外,還有誰可以讓令狐笑動容變色?朕對你,非常放心。」

  賀非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度垂下眼瞼,「臣妾遵旨,一定不負聖命。」

  「那麼,現在我們該做什麼呢?」他的手指悄悄來到她胸前的衣襟上。

  她的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上,那雙骨架清瘦的手本來十分賞心悅目,但是她卻必須強烈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才不至於跳起身逃離。

  但是,他並沒有脫掉她的衣服,他的手向上攀移來到她的頸上,摸了摸她的肌膏,喃喃自語道;「女人的身體和男人的的確不同,連肌膚都可以這麼柔美。」

  當聖皇手指碰到她的肌膚時,她覺得自己的皮膚表面一定泛起了難看的疙瘩。一瞬間她想到的竟然是令狐笑的手指,那麼冰冷又那麼強勢,正如他的吻一樣……

  她簡直痛恨自己此時的心。明明將要委身給一個男人,心中卻總惦念著和另一個男人的親密碰觸。這不是一種背叛嗎?

  聖慕齡的手指再移到她的唇上,那雙鷹眸緊縮,低語之聲更加詭異,「多漂亮的唇,被親到一定是很甜蜜的滋味吧?」

  她闔上眼,等著承受可能將要到臨的暴風雨,但是片刻的沉默之後,他突然起身,大步走出了喜房。

  賀非命怔住。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對,惹得聖皇不悅?還是另有原因讓聖皇離開?無論是因為什麼,從聖皇匆匆凌亂的腳步聲中判定,他此時定然是有著滿腔的憤恨。

  誰讓他這麼憤恨?

  她怔怔地在屋內坐了許久也不見聖皇回來,再過了一陣,有宮女進來說;「王另有事,請娘娘先休息吧,不要等他了。」

  她呆了一瞬,笑了。不知為何,就好像一塊石頭在心裡落了地。

  但她也沒有睡,推開房門,走到院內的楓樹旁,手掌撫摸著樹幹,輕聲自語,「這就是皇宮啊。以前聽人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現在進了宮才知道,這宮門何只是深似海呢?」

  「深似海的不是皇宮,而是人心。」那樣幽冷的話,在這樣秋意濃濃的夜晚響起,讓她驚詫、懷疑。

  萬萬想不到,令狐笑竟然會突然出現。他負著雙手站在院門口,彷彿已經佇立在那裡很久了,出聲之後他也並沒有定近,只是悠遠地拋過來問題。

  「娘娘如今在宮內已經有檀郎了,難道宮外還住著一位蕭郎不成?」

  若不是月色昏暗,只怕她臉上的紅暈都會被他看去。

  她努力用平淡的口吻說;「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若是都用詩詞來套眼前的情景,丞相大人似乎也不應該在此時此地出現吧?」

  「今日是娘娘的冊封大典,微臣要親自打理的事情太多,所以還沒來得及當面和娘娘道賀,此時剛剛抽空,特意來拜見娘娘。」

  她回應道;「多謝丞相大人的盛情,那一道冊封聖旨寫得真是文詞華美,堪比屈原曹子建。既然丞相大人也操勞了一天,請回去休息吧。這裡到底是後宮女眷住的地方,男女有別,請不要落人口舌。」

  花叢樹影後,依稀看到他在笑。「娘娘大概是不知道,這宮內微臣可以行走自如,而且毋需任何奉旨傳召。至於說男女有別,微臣看娘娘真正想說的是尊卑有別吧?如今娘娘在天,微臣在地,娘娘一夜之間就變了身份地位,微臣是應該小心禮敬,免得當日在微臣丞相府內發生的事情重演時,壞了娘娘的清譽。」

  「你……」被他戳中最心虛的那一處,賀非命有點惱羞成怒。「你還敢提?!」

  「有何不敢?微臣做的事情從來都是敢做敢當。」他陡然一轉話題,「今晚聖皇不能和娘娘同榻而眠,夜深露重,娘娘請多穿御寒的衣服,不要傷了貴體。」

  「你、你想暗示什麼?」他怎麼就斷定聖皇不會和她同寢?難道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都要和他先打招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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