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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頁

 

  「哦。」他隨口應道。

  賀非命卻怔住。等等,十一少的吉服?到底是誰要成親?

  她愣在原地有片刻,霍然明白,「你們騙我?」

  「偶爾能騙倒你一次,的確是一件開心的事。你太激動,竟然沒有想到他就算是要成親,也會只是在丞相府,不可能回到令狐府中的道理。」令狐舞人的雙眉展開,笑意更深。「這是陛下最後的計策,他說很想看到你們一起發現中計時憤怒的表情。」

  「於是你們就騙我來這裡見他?」她倒抽一口冷氣,恨恨地說;「虧我在心中還曾經想把你當作朋友。」

  「朋友?不必。」令狐舞人的眼波飄向她的身後,「若是你做我的嫂子,我倒是有點興趣。」

  賀非命的臉漲得通紅,頓足要走,驀然聽到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緩慢而遲疑地問;「你、是誰?」

  她的雙足猶似被點住,無法挪動,連頭都不敢回,低低地回了句,「我是……鬼。」

  倏然間,一雙手臂從背後將她環抱住,拉進一片溫暖的胸膛。

  「就算是鬼我也要抓住你。」他的心跳好響好亂。

  她滿足地靠緊他,幽長的歎息卻像是幸福的呻吟,「不,是我要抓住你。」

  不管是誰抓住誰,今生今世他們都注定要糾纏在一起了。

  這一場勾心鬥角、你攻我守的龍鳳鬥,到底是誰贏了?

  管他呢——誰在乎!

  *** *** ***

  棋收檀香木,

  捲入畫堂東。

  誰伴一曲吟落日,

  與君共笑楚江紅。

  勝負古今同。

  番外篇

  番外篇一

  爺爺:

  知道孫女現在在哪裡給您寫信嗎?在令狐笑的丞相府。當年您對我吩咐的話,我都已經照做,只有一件我沒有做好,就是——對他動了真心。

  爺爺,您身為神算子,難道沒有算出這一點嗎?

  您說他令狐家欠我們賀家的,讓我必須拿回來。我處心積慮地在聖朝隱藏了許多年,等待您所說的,他二十七歲命星最弱的時候才去見他。

  但是……為何我的心會陷落得這麼快?

  您一定猜到,我和他斗是一件多讓自己快樂的事情,尤其是在聖心別苑的那一夜,我本來可以逃走,卻半推半就地留下來。為何?只因我的確已經迷戀上他,我不甘心將他拱手讓給別人,寧可背負天大的罪名,我也要享受那一夜與他相守相依的幸福。

  爺爺,您在天之靈,會怪我嗎?

  我是不是錯了?深陷情網之中不能自拔,一陷再陷。直到去聖河救他,我已知道,我不能沒有他,他若死了,我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他的命與我是維繫在一起的。

  可是,我明明感覺得到他心裡有我,為什麼他不說出口?即使他可以緊緊地將我抱住,熱烈地吻我,卻還是不肯明白地表白心意,死硬著嘴來諷刺挖苦我。

  既然如此,就讓他吃點苦頭好了。

  我裝病,裝到最後我幾乎以為自己真的要病死,他終於姍姍來遲。我喜歡躺在他懷裡入睡的感覺,但是僅僅一夜怎夠?

  陛下要借殺我的假象去試令狐笑的真心,這正中了我的謀畫,我甘心赴死,終於逃脫出那個束縛我的金色牢籠。

  只可惜,等了許久,最終還是要我來找他。但是,幸好這一次他留住了我,不至於再錯過。

  昨天晚上我躺在他的懷裡,心中很開心。因為這世上有女子千千萬,唯有我可以看到他的睡容。

  他向來睡得很輕。昨夜他告訴我說,那是因為他必須保持警覺,防止外敵內奸的刺殺,為了聖朝,他不能倒下。於是我抱緊他,告訴他,現在這個聖朝我會幫他一起扛,所以在我的身邊他可以安心地睡,沒有人能夠傷害他。

  卦象說我們將糾纏爭鬥五十年。能有五十年的日夜可以與他在一起,哪怕是爭鬥,我也開心。

  賀家與令狐家的恩怨就這樣了結吧。不是孫女鬥得累了,而是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

  令狐笑為了整個聖朝的穩固大局都肯放過害他的宇文一家,我們兩族百年前的恩怨下如也隨風散去。孫女得到了一個值得珍愛一生的人,總比得到一個要算計一生的敵人要幸福許多,不是嗎?

  很想念您,很希望您能看見孫女開心的笑容。相信您泉下有知,一定和孫女笑得同樣燦爛。

  番外篇二

  那天晚上,我看到七哥一個人在月下飲酒,我走過去,故意用一種很愉快的語氣對他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七哥現在和李白一樣了。」

  七哥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手腕揚起——潑了我一身的酒水。

  七哥很少動怒,因為這世上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讓他動怒,值得他動怒。但是為了那個女人,在我眼裡向來深不可測的七哥第一次動怒了。這一次,他動怒的對象居然還是陛下。

  七哥向來將國事和私事分得很清楚,自從那個女人「死」後,七哥居然不再和陛下說話。所有的國事只是在朝廷之上和群臣處理完畢,就算是陛下發問,他也不肯多說一句。陛下雖然屢屢動怒,卻拿他無可奈何,只因為陛下離不開他,陛下心中最愛的人,是他。

  我是陛下名義上的情人,但我心裡明白,陛下每次看我看到最專注的時候,都是想透過我的五宮看到七哥的臉。我酷似七哥,但我不是七哥。

  有一次,陛下喝醉了,在我懷中哭倒,他很不甘心地問;「為什麼我對他這麼好,千依百順,他卻對我不假辭色?」

  我沒有回答,只是幫他擦乾了眼淚。其實我很想反問他,「為什麼我對你這麼好,你卻依然鍾情於別人?」

  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又豈是能勉強得來的?只是我實在是看不慣明明兩情相悅,卻偏要裝作水火不容,煞費苦心地去算計對方,其實到頭來被算計的還不是自己?

  我說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七哥和那個叫賀非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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