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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從知曉她的身份那一刻起,他便逼迫自己要對她斷了念,可是心裡的思念卻像螞蟻般,不停地侵擾他的思緒。

  抹不去的相思,讓他化思念為行動,來到她跟雙親的住處,他一直都知曉她的近況。

  知道她出院後,就直接回到家中接受父母親的責罵。

  知道她跟定翊並沒有解除婚約,兩人還是維繫著未婚夫妻的關係。

  知道她父母仍不時的催促她別辜負定翊的心意,要他們趕快結婚。

  知道她恢復記憶後,找了一份文書的工作,過著平凡的上班族生活。

  曾經她溫柔的躺在他的懷裡,訴說她的心不變,永遠不會把他忘記,就算她的過去有某個男人的存在,她也要選擇跟他在一起。

  可殘酷的事實往往是最傷人的,她離開他身邊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兩人之間毫無交集,而他只能夜夜輾轉難眠。心裡的思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他的心,不能擁有她的痛苦,就像白天與夜晚,只有短暫交接時的美好。

  那些日子的相處,每一個畫面部是他最珍貴的記憶,而她呢?沒有他的存在,她依舊過著豐富的燦爛人生。她可知道,有個男人天天在為她傷心難過?

  幽歎一聲,陸承農再度將視線往上移,這是他最近養成的習慣,只要一想她,他就會站在這夜燈下,點燃著煙望著她住的地方。

  雖然想見她,但他卻又沒有勇氣直接找她,因為她那陌生的眼神會讓他痛苦不堪,甚至心痛到麻痺。

  夜風迎面拂來,帶來一股寒意,他依舊不動如山的站在原地。

  在感情上他是掠奪者,只要是他愛上的女人,他絕不輕易放手;但是她不一樣,她是定翊的未婚妻,一個已經有婚約又忘記他的女人,他若是再執著不放,只怕會毀了他跟定翊之間的友誼,所以他必須漠視心裡的痛,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愛她。

  只要她過得好,他一點都不希望喚回她那段消失的記憶,遺忘才能讓她不夾在他們之間左右為難。

  白舞綾遠遠的站在陸承農身後已有一段時間,由於她今天加班比較晚下班,所以到現在才回家。

  當她在夜燈下發現陸承農碩長的身影時,縱使兩人隔了一段距離,但莫名的她就是知道那個身影是他。

  看見他深情凝視著她家時,她的心狠狠的被揪住,腦海裡瞬間掠過一些雜亂的畫面,模糊的撞擊著她的心。她總覺得那樣的深情眸光,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每當午夜夢迴,她總是被夢驚醒。夢裡她想抓住某人,伸出手卻怎麼也抓不著,而那人模糊的臉龐著實令她惶恐不安。

  她曾經問過醫生為什麼自從她恢復記憶後,這個夢總是不斷出現。醫生的回答是,或許在她遺忘的那三個月記憶裡,有個令她掛念的男人,但在她恢復記憶後卻忘了他,所以下意識的,她才會一直重複做著這個夢。

  她忍不住猜測著,這個男人會是他嗎?

  但是從趙定翊的口中得知,她跟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在她喪失記憶的期間,因為他的熱心幫忙,她才能存活到現在。

  無論如何,今天既然讓她遇見他,她都得親口向他說聲謝謝,順便解開心中的疑惑。

  她舉步向前,將他孤單落寞的身影納入眼裡,再一次感受到他全身孤寂的氣息。

  「若我沒認錯人的話,你是陸承農吧?」這個名字像印章似的烙印在她心底,彷彿與她息息相關。

  有時候她會想,為什麼一個跟自己毫無相關的名字,她會記得這麼牢?趙定翊才說過一遍,這名字卻每天反覆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陸承農渾身一顫,這熟悉的聲音如今聽起來卻是這麼的陌生,他根本不敢轉身去看她,怕自己激昂的情緒會嚇到她。他必須耗費多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表情在瞬間恢復冷漠。

  「你不轉過身來嗎?」白舞綾困惑的瞅著他的背影,他明明聽到她的話,為何不回過頭來面對她?

  陸承農深吸一口氣,逼自己故作無動於衷的回過頭,當他轉過身時,眼底的悲痛早已不復見。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得到的是他的沉默不語,「算了,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叫你的主要目的是想向你說聲謝謝,聽定翊說你在我喪失記憶的期間幫了我不少忙,於情於理我都該親口跟你說謝謝。」

  陸承農百感交集的瞅著她,仍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的漠然令白舞綾莫名的感到心很痛,她撫著疼痛的胸口,百思不解的凝視著他。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的關係,否則為什麼每次看到你,我的心……總是會痛,這是為什麼,請你告訴我好嗎?」

  陸承農因她的話而感到一陣錯愕,原來她的心裡並不是沒有他,雖然她忘記他,但她的心仍有他的存在,看到他時仍會感到強烈的震撼,她的一席話讓他覺得寬慰許多。

  夠了,知道她的心也會為他疼痛,就算他只能在背後默默的守候她,他也知足了。

  他必須認清事實,她是定翊的未婚妻,他不能有更多的要求,否則他要拿什麼瞼去面對定翊?

  「在你失去記憶的那段期間,我只是一個提供你住所跟工作的男人,我們之間的交集就只有這樣。」他的表情異常冷漠,提醒自己絕對不能讓她看出破綻。

  「真的這麼簡單嗎?」她懷疑地看著他,「那你知不知道在那三個月裡,我是不是有愛上誰,是不是有個男人介入我的生活中?」

  「沒有,你的生活再平凡不過了。」

  「可是自從我恢復記憶後,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有個男人總是深情的凝視著我,但是我卻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他的臉很模糊。」那男人的輪廓甚至跟陸承農很像。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你在裝蒜,直覺告訴我,你跟我的關係一定不單純,否則你不會出現在這裡,我不想被蒙在鼓裡,你懂嗎?」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連日來的惡夢,擾得她心煩意亂。而他逃避的態度,讓她直覺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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