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忘記百合這個名字,這是她喪失記憶的期間,他為她取的名字,為了記起那空白的三個月,她必須採取較激烈的手段,逼他正視她。
陸承農拉開她的手,她激動的情緒他只能看在眼裡,不能有所回應,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傷害到定翊。
在她喪失記憶的期間,他曾看到定翊為她痛苦的模樣,他不能再傷害定翊,所有的痛他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事實就是這樣。」
「我難以接受。」她依舊不死心,「聽說百合這個名字是你取的,而我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刻,那個自稱是你妹妹的女人,甚至義正辭嚴的斥責我,說你是我的男朋友,這些事又怎麼解釋?」仔細回想,那女人的話早已露出端倪,她卻渾然不知。
陸承農皺眉,為她的逼問感到頭疼,她若執意逼出答案,只會讓三人痛苦。
「你就是我夢裡的那個男人,對不對?」
「當然不是。」陸承農轉換冷峻的表情,「依我堂堂國際知名大導演的身份,我怎麼會是你的男朋友,你少做白日夢了。」為了不讓她繼續追問下去,他無情的撂下話後側身走過她身旁。
這是最好的方法,為了不讓她繼續問下去,他只有強迫自己迅速挪栘腳步,遠離她的視線。
白舞綾臉上的表情瞬間僵凝住,他絕然離去的身影像一把錘子重重敲擊她的心,她頓時感到有如天崩地裂。
就是這種感覺,讓她的心擰得疼痛不堪,若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她說什麼也不相信,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正視問題呢?難道她那空白的三個月,有著令他不堪回首的記憶,所以他才不願面對?
不!若真是這樣,他今晚不會出現在這裡,他看著她的眼神中不會隱含一絲哀愁,那明明是一雙多情的眼眸。
為了釐清心裡的感覺、搞清楚他們之間似有若無的牽扯,她決定追查到底。
*** *** ***
「冒昧的找你出來,會不會打擾到你?」白舞綾一見陸心瑩出現,立即眼露笑意。
她從趙定翊的口中輾轉得知陸心瑩的手機號碼,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決定約陸心瑩出來咖啡館見面。
「不,只是你突然打手機約我出來,我才是真的嚇了一跳。」陸心瑩坐了下來,然後點了一杯柳橙汁,其實她心裡多少有些明白今天白舞綾找她出來的目的。
她肯定想知道某些事實,但……唉,她已經答應過二哥不能說。
「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問清我前陣子所發生的事。」
「嗯……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無不言。」逼不得已的時候她不得不說謊。
「我想知道我跟陸承農的真正關係。」希望她真的知無不言,不要讓她心裡的謎團越積越深。
陸心瑩乾笑扯謊,「就是我哥跟定翊哥說的那樣,你有什麼問題嗎?」
「你騙我,事實的真相絕不是定翊他們說的那樣,我看得出來,他們有事情隱瞞我,而這事關係到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我記得我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刻,你曾說陸承農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不是曾跟他有很密切的關係?」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事了?」
她落寞的搖頭,「沒有,但是從我恢復記憶的那天起,我每晚都會做著同樣的夢,夢裡有個男人總是很深情的凝視著我,但我不知道他是誰,你能告訴我他是不是陸承農嗎?」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哥跟你之間清清白白的,兩人絕對沒有交往。」
「說出來不怕你笑,我一直認為我跟陸承農關係匪淺,因為看到他時,我的心總會感到強烈的震撼。」陸心瑩的目光一直不敢落在她身上,她敢肯定她一定是心虛。
「你是定翊哥的未婚妻,我想你並不適合跟我說這種話。」這下真的亂了,白舞綾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是不是代表她即將想起她跟二哥之間的事。
一旦讓她想起來,那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就更加厘不清了。
為了成全定翊哥的感情,二哥決定退出這個愛情戰場,他心裡的苦與酸,這陣子她全看在眼裡,卻也無可奈何。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有這麼難嗎?」
「依你是定翊哥未婚妻的身份,假若讓你知道真相,你又能如何,定翊哥跟我二哥是大學時期的好朋友,誰都不希望他們之間的友誼因你而產生變化。」
白舞綾愣住,她終於搞懂一些事了。
雖然她沒想起任何事,但她知道自己失憶的那段期間的確跟陸承農有過牽扯,伹那男人為了他跟趙定翊之間的友誼,在取捨之下,他選擇犧牲她。
沒來由的,她為這份認知感到無力與受挫。
像這種男人,就算讓她想起兩人之間的種種,她也不要,一個寧願棄愛情而就友情的男人,對她也不會是真心的。
她何必為了這樣的男人而執意要一個答案!
此刻在白舞綾的心中,已然決定不找回那段空白的記憶。
第六章
白舞綾甚感疲憊的走入家中大廳,一見到沙發她便全身放鬆的坐下,眉頭上的結卻緊緊揪著。
她失魂落魄的垂下眼瞼,每天跟趙定翊的約會,幾乎快讓她喘不過氣來,每一條神經都繃得很緊。
若不是為了還雙親欠他的恩情,她根本不需要這麼委屈自己。無論跟趙定翊相處多久,她對他唯一的感覺就只是兄妹之間的感情。
家道中落後,她跟雙親就搬到這棟二房一廳的小公寓住,雖沒有以前富裕的生活,但也算得上舒適平靜。只是她的父母不樂於過這樣的生活,一直期待她能攀龍鳳,讓他們恢復以前的風光。
趙定翊是一家飲料上市公司的負責人,他的父親跟她爸爸是商場上的好友,自己跟他就是因這樣的緣分而認識。三年前趙伯父不幸因病撒手人寰,公司理當由趙定翊接手,在伯父往生後不久,父親卻因為投資生意失敗而積欠一屁股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