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千多年前野蠻、無理,更別說動不動就暴力相向的男人,晨風發現自己的脾氣正面臨嚴重的考驗,應付他不是難事,但想到自己必須應付他,她就覺得煩。
這時代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存在,晨風免不了又開始擔心起妹妹,她在這充滿戰爭、暴力的世界要怎麼安身立命。
一想到這兒,更加深了她要盡速離開這裡的念頭,萬不得已,她不想採取激烈的手段,但如果雲尚侯那頭豬再逼她,她就要違背符氏祖訓給他好看。
「公主,你不要跟他硬碰硬。」東鈴拭著眼淚。
「你放心,這一巴掌我會討回來的。」晨風說道,如果不是有目的,她不可能挨他那一巴掌。
東鈴一聽,慌道;「公主,不要再跟他起衝突,你再忍耐一下,焦大人快來了,你一定要等到他來。」
「焦大人?」
「是啊!他很快就會來救公主的,你一定要忍耐。」
因為不曉得焦大人是誰,所以晨風選擇沉默,她的沉默卻讓東鈴誤會,以為她還想與雲尚侯作對,急忙又說道;「你總要為焦大人保住性命,不要求死。」她抓緊公主的手。
求死?東鈴以為她激怒雲尚侯是要求死?
「公主……公主發生的那件……那件事……焦大人會諒解的,不會怪公主的,公主你不要自己想不開。」
晨風猜測她口中的「那件事」,應該是指雲尚侯強暴宛渝這件事,還有,從東鈴的話語聽來,宛渝跟焦大人的關係應該是情人關係,否則她為何要用「諒解」兩個字。
見她一直不說話,東鈴急道;「公主,你一定要聽東鈴的,不要鑽牛角尖想不開,焦大人不會在意這些的。」
「我知道了。」晨風說。「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畢竟不是宛渝,很多事她也不知該怎麼回應,乾脆不說的好。
東鈴憂心地看著她,但仍聽話地點了點頭,自從公主從鬼門關回來後,整個人就變得好奇怪。
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昨天晚上公主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講著她聽不懂的話,她都快被嚇死了,連路芳都忍不住問她公主是不是中邪了?
她當場就要怒罵路芳,但她忍了下來,公主不是中邪,她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會這樣瘋瘋顛顛的。
想到公主遭到雲尚侯的凌辱,她難過得就想掉淚,因為無法承受這樣的屈辱,公主選擇結束自己的性命,雖然最後關頭被救了回來,但公主的心智已經受到極大的傷害。
自公主醒來後,就一直怪怪的,很多事都不記得了,連個性也變得不一樣,以前公主整天都笑瞇瞇的,個性善良又溫柔,但現在卻總是冷冷的不愛搭理人。
最大的差別是對雲尚侯的態度,之前公主見了他就怕,現在卻好像不將他放在眼裡,甚至還會對他拳打腳踢。
每回他們兩個人對峙時,她在一旁都膽戰心驚,今天早上公主又故意挑釁雲尚侯,結果挨了一巴掌,她都快嚇死了,公主卻好像無關痛癢,只是冷冷地說她會討回來。
她實在不懂公主怎麼會完全變了一個人,不過沒關係,她相信只要能回到焦大人身邊,公主就會慢慢恢復正常。
算算日子,她們被擄走至今已經過了十天了,焦大人就要到了,只要再撐一下,她們就自由了,公主也不用再受苦,她閉起眼睛誠心祈求洱海神的幫助。
*** *** ***
到了晚上,晨風發現自己原本就煩躁的心更加騷動不安,已經過了一天了,苗嵐勳一直沒有訊息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他的魂魄過不來?
她擰下眉心,再一次試著靜心傾聽週遭的聲音,但除了路芳的鼾聲與外頭上兵的走動聲外,什麼也沒有,又等片刻,還是沒聽到苗嵐勳的聲音,她終於放棄地起身下床行走。
她知道苗嵐勳是不可能棄她不顧的,一定是出問題了,否則他不會至今沒消沒息的。
如果他因她而出了什麼亂子,她這輩子休想安寧了。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找他幫忙的,但當時夕川不見,她實在太慌了,一時間找不到可以幫她的人,只能向他求助,而這舉動也打破了她三年前再也不見他的誓言。
她原本以為他們這輩子是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卻是她主動讓兩人又有了聯繫。
她一直以為苗嵐勳在她心中是討人厭排行榜第一名,可跟雲尚侯比起來,苗嵐勳可以算天使了吧!想到這兒,她好笑地勾起嘴角,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有這種荒謬的聯想。
排開腦中紛亂的思緒,她已在心中下了決心,明天,是她行動的時候了。
她沒時間浪費在這兒,也沒耐性再跟雲尚侯耗下去,今天他打她一巴掌時,她順手扯下他腰上一個小墜飾,只要她手上有他的隨身物,她就能對他下咒。
雖然使用黑巫術違反了符氏女巫一族的律制,但她不在乎,只要能離開這兒,她不在乎違反幾條律令。
就在她思考該怎麼利用巫術脫身時,忽然聽見背後的聲響。
「想什麼?」東鈴走到她身後。
「沒事,去睡吧!」晨風說道。
她來到她面前。「你看起來心煩意亂。」
東鈴歪著頭打量她的模樣讓晨風皺下眉頭。
「那個男的沒找你麻煩吧?」東鈴又問一句。
晨風眨了下眼。「苗嵐勳。」
她勾起一抹懶懶地笑。「嚇到了?」
「沒有。」她只是沒想到他會附在東鈴身上。
「這女的很害怕。」苗嵐勳指了下東鈴的身體。「所以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來,若是人過於恐懼,靈體與肉體間就會產生空隙,他就是由那空隙中擠進來的。
「這樣說話比較方便。」他又補充一句。
「我以為你出事了。」
「跨時空不是那麼容易,我的功夫還不到家。」她還真以為來這裡只要揮手招個車或是搭飛機就能到的嗎?